阿勒腾别克一字一顿地说:“阿~斯~哈~尔。”
“闭上你的狗嘴,胡说个啥你?”
阿勒腾别克把刀鞘递给妻子,自言自语地说:“昨天晚上他来过咱家,奶疙瘩一定是他拿走的,这个刀鞘是他留下的。你说这个人,都到家门口了,他咋就不进来呢,难道他还信不过我?可要是信不过我,他为啥又把这个刀鞘留下呢?”
“天哪!怎么会是他呢?你不会搞错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解放军为啥兴师动众地非要抓他呢?难道他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阿勒腾别克陷入了沉思,随即他连连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决不可能的事。”
“你不是说,抓这个犯人的总指挥是叶森别克吗?”
“对呀,是叶森别克呀。”
“也就是说,当哥哥的来抓弟弟。这怎么可能呢?叶森别克还能不知道他抓的是谁呀?一定是你弄错了。”
“不会弄错的,绝对不会弄错的,我似乎都能闻到阿斯哈尔身上的气味。”
“你就别装神弄鬼的了,赶紧去报告吧。”
“不!不能去报告,这一报告就坏了大事了。你说他把刀鞘留在这里,除了告诉我他来过家里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照你那么说,这个人就是阿斯哈尔,那他也用不着把刀鞘留下,让我们在这里胡猜瞎猜吧?他直接进来说不就完了。”
“妇人之见,你也不想想,现在里三层外三层,把霍牧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嘛,他那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呀。”
“不管咋说,咱都得帮帮他。”
“说得轻巧,怎么个帮法?我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第四章(20)
正当阿勒腾别克一筹莫展之际,阿依努尔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在一旁惊叫起来:“嗳!你快来看看,这画得是什么?”
“我看看,在哪里。”阿勒腾别克一把夺过刀鞘,发现在刀鞘的背面果然有一个“U”字形的标记,标记下方还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
“好像是刚刻上去的,也就是说,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可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这个标记又是什么意思呢?”夫妇俩翻过来掉过去地仔细端详,却百思不得其解。
“挺像一个马蹄子的?”
经媳妇这么一提醒,阿勒腾别克茅塞顿开,他拍几下脑门子,兴冲冲地说:“马蹄子?对!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上面的“u”字代表马蹄峡,下面的圆圈指的一定是天眼洞,没错,绝对没错,他一定是在说,他现在就藏在马蹄峡的天眼洞里,”
“我咋不知道还有那么个山洞呢?”
“别说是你了,整个牧场也没几个人知道。”阿勒腾别克继而心情沉重地说:“他一定是想和我见上一面。哎!藏在那个鬼地方,他指不定有多难呢。”
“好端端一个人,你说咋就成投敌叛国分子了呢?打死我、我也不信阿斯哈尔会叛国。”
“别罗嗦了,人命关天,你快给我准备些吃的,多煮点肉,今晚我就进马蹄峡。”阿勒腾别克翻身上了马。
“你这是要去哪?”阿依努尔不解地问。
“这是要命的大事,我这心里实在没底,得赶紧去给桑斯拜院长说一声,好让他给拿个主意。”说着话,他便驱马向场部方向奔去。
阿斯哈尔的不辞而别,叫郭明达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抄起笤帚疙瘩在敖登屁股上一顿乱擂。平日里腼腆的像个姑娘的敖登,这会儿却不躲也不闪,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一通发泄之后,郭明达摔掉笤帚,拉住敖登的手,又懊悔不已地说:“都是我不好,敖登,郭叔叔是个混蛋,是个一钱不值的废物,废物……”他越说声音越大,拳头擂得木桌嗵嗵直响。
望着郭明达歇斯底里的样子,敖登再也无法忍受了,歉疚的泪水哗哗地滚下面颊,小家伙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阿斯哈尔找回来。
傍晚时分,太阳卧在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上,成群的牛羊遍布在绿色的山峦之间。霍牧湖平静的水面上闪着耀眼的鳞光,星星点点的白色毡房和顶上长着青草的木屋点缀在霍牧湖的四围;从各处缓缓升起的炊烟,雾蔼一般徘徊在低空。
几个骑在光背马上的巴郎子,唱着、喊着、打着口哨一路急弛而来、这个探下身去搂着马的脖子,那个半仰在马背上,旋风似地冲上山梁,从阿勒腾别克身旁呼啸而过,他们那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