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两条,红鲤鱼两条,酒一箱,一大捆粉条,半个猪腚帮。看欧复海卸下一大堆东西,怀强老婆不知所以,问道:“欧院长,你这是干啥呢?”
“妈,我今天正式向巧英妹求婚”欧复海对怀强老婆说。
“求啥?”怀强老婆一个标准乡下女人,对求婚两个字没把握准。
“就是一一”欧复海咳嗽两声,变着词解释道:“就是想让你同意,我娶巧英妹当媳妇。”
怀强老婆听明白了,欧复海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下她炸毛了,破口就骂:“放你娘的一裤裆屁,什话你都能说,你多大,巧英才多大,不是看在你是院长的面子,我去你单位骂三天三夜!”
“妈一一你听我说”欧复海拦着抬脚朝礼物上踏踩的怀强老婆。
“该哪喊哪喊去,我不是你妈。”怀强老婆正喊叫之际,怀强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骂道:“这个疯婆娘,拉个屎也不让我拉安稳!”
“你快来看,都是你处的狗朋友狐狸朋友,都欺负到我们家了,他居然要娶我们家的巧英”怀强老婆恨恨地说。
“行了疯老婆子”怀强老婆不到四十岁,被喊为疯老婆,心里肯定不高兴,眼下之急的不是这个。怀强却不管她,拽她一只手到屋里说:“你咋呼什么,巧英一个人都做那事了,还能留?欧复海大一点,人又不傻,还是院长,巧英嫁过去,说不定能招为护士,以后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找你女儿,面子赚的够大了,你个笨笨婆娘,就剩一张嘴瞎嚷嚷!”
话不说不透,灯不点不明。经怀强前后一说,郑安秋怎么想怎么对,难为情的说:“这怎么办,刚刚骂了他一大气!”
“咳,你是丈母娘,他是闺女婿,想怎么骂都行,特别是今天,求着你!”怀强的支书不是白当的,这个时候用上了官场规律!
巧英从邻居家被找回来,听娘说完,像早有预料,一肚子不满意地说:“娘,他欧复海是个二婚头,我不嫁!”
“傻闺女,二婚才知道疼人。”
巧英仰头看娘一眼,问道:“就弄么想把我嫁出去?”
“还小啊,我有你那么大时,你都生出来了,瞧瞧你,一副不满的样子!”
爹娘都同意,巧英也没多说什么,在锅屋陪娘做饭,忽然间哭了,满脸是眼泪。吓得娘赶趟地问:“这又怎么了?”
“想长生哥了。”巧英回答的干脆。
“那个闫长生,黑头巴脑的,哪有欧复海英俊,再说闰长生也没看上你,他和赖娟都铁板钉钉了,有什么好想的?”娘朝锅屋外看看,生怕欧复海听见不利的话。
怀强与欧复海也在谈话。
退出也不行,先不买制砖坯机也不行。欧复海直接干脆。
怀强气愤地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使?”
“从合同签字那天,我们四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乱蹦嗒了,撕坏合同是要上法院,因为你退出而遭受的损失,由你一人赔偿。”
“上法院?”怀强以前听过法院的名字,没想到弄么快,吓人的地方轮到自己光临。
法院确实把怀强吓懵逼了。他老老实实地开始盘点家中的一千块钱,买了制砖坯机以后,扯电的事怎么办?
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了!
王巧英送上一个菜,扭着屁股出去了。欧复海看得咽下一口唾沫,他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没经历过那事,身体里,关于女人的细胞早已渴望的嗷嗷叫唤!
喝好酒,吃好饭,怀强撵过四遍不是五遍,欧复海才依依不舍得走掉。
第二天早上,怀强急吼吼地又来到程家围,妹婿程铁牛正一脸为难地蹲在门口抽烟袋锅。
“怎么了,那么难为情?”怀强问。
“别提了,自从签过合同,那个二杆子天天逼着我拿钱,说是先用我拿出的钱缴纳承包款,他在通过会计手里借出来,我说没钱,他要上法院告我!据二杆子说,法院比公安局还厉害!”程铁牛像替别人挑了一夜担子样,一肚委屈说道。
他妈的,这个程二杆子倒跟得上欧复海的脚步,两个人都用法院来威胁他们。
“我来也是这事,你看一下,合同上咱们三人分成一样,而你和二杆子各拿五百块,到我这里要拿一千块钱,目的是让我管理整个窑场。一千块,干了半辈子支书,除了有人送点吃喝,上哪弄一千块钱,所以,大家都困难,但今天困难的目的,就是为了明天不困难,那一窑一窑的砖卖出去,钱不跟水淌似的往回赚?”王怀强后路被欧复海说的法院堵死了,没有后退余地。
程铁牛后退不得,只好回家挖出枣树下埋着的六十块钱元,银元是地主程树冠的,在不停的批斗中,程树冠实在熬到油尽灯枯,当时程铁牛是民兵,负责看守程树冠,他招手让程铁牛过去,说出了两个埋宝之地,一个给程铁牛挖,另一个等程树冠儿子出狱回来挖,两个地方,程铁牛随便选择一个!
程树冠撑到第二天上午才死掉,死时连村革委会副主任程二杆子也在场,所以,没有人对程铁牛怀疑。程铁牛也在程树冠儿子回来后,密秘地把这事说了,两人在风声稍小的时候,每人挖出一个坛子回来,另选地方埋了,埋之前,程铁牛曾打开坛子看过,是六十块银元。
程铁牛时刻关注银行收购银元的价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此刻逼急了,只好忍痛割爱,找一块布包着,一步八回头朝银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