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走在山道上,环顾四周,但见郁郁葱葱,绿叶片片,金叶满地,风景如画,便问道:“秋高气爽,果然在恒山是最为深有体会。不知眼下你们晚上盖什么被子?”惠松道:“棉被太厚,夏凉被太薄,只好在四季被子上盖一件衣衫。”
费无极道:“北方之秋,总是冷飕飕的。”张明远点了点头,叹道:“我想起大唐杜工部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了,其文曰,‘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这秋高气爽最是令人喜欢,不过风太大也烦人。”
张明远笑道:“杜子美的诗歌,这首时常被提及,恐怕杜子美都不耐烦了。”惠松道:“杜工部比杜子美好听。”众人都笑。
费无极道:“什么杜工部了,白乐天了,总在春夏秋冬做些生离死别,愁别离苦的东西,令人伤心难过。莫不如李太白的诗歌来的痛快。虽说如此,可我也佩服杜工部的忧国忧民,他可是说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此等家国情怀的确令后人佩服。”
明哲道:“论忧国忧民,我看范仲淹最厉害。”张明远道:“范仲淹大人曾作过一首词,叫做《苏幕遮》,对出门在外那旅途之人的思乡之情,可是写的最为妙不可言。”
费无极叹道:“我最喜欢范仲淹这首词,可谓秋高气爽之际最合时宜。不过范仲淹大人除了这首《苏幕遮》还有一首《渔家傲》,皆是写秋天。”
张明远道:“不错,《渔家傲》里有一句名言叫做‘浊酒一杯家万里’。《苏幕遮》也有一句名言,便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此言一出,张明远与费无极面面相觑,看向远方。
明哲见状,笑道:“古人早有言在先,正所谓‘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那京兆府和终南山的秋天也不错,想必你们深有体会。”
张明远点了点头,缓缓道:“不错,好一个‘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此情此景正是我等眼下回到京兆府和终南山的真情实感。如若不说,怕是不会想家。既然提及,怕要回家心切了。”
道空笑道:“思乡之情,古来有之。唐诗与宋词里比比皆是。我最喜欢大唐王湾的诗歌,叫做?《次北固山下》,这首诗可是思乡诗里的扛鼎之作。”费无极饶有兴致之际摇头晃脑地吟诵道: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明哲拍了拍手,乐道:“没想到,无极兄像个学子,居然如此倒背如流。佩服佩服。我素闻你们终南山太平草庐,一个个文武双全,果然名不虚传。”
惠松笑道:“他们太平草庐本来就是个书院,只是还习武罢了。文武双全,便是终南山的最高境界,天下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你们师父太平先生李长安老前辈说,他最崇拜范仲淹大人,还有那句名言,叫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费无极笑道:“那是自然,家师自小对我等教诲的便是立志做范仲淹大人那样的大英雄。至于这英雄人物的至理名言,我等更是烂熟于心,深入骨髓。唐诗也是我等最爱,我方才所背的《次北固山下》分明是正背如流,何来倒背如流?”众人破涕一笑。
张明远道:“无极打小如此,三位兄弟切莫见怪。”明哲道:“怕是见怪不怪了,想必无极兄如此,便要勾走许多女子的心了。”
费无极道:“不敢当,不敢当。被人喜欢,强比被人讨厌好许多。莫非尔等要被人厌恶才心满意足不成?”道空乐个不住,惠松和明哲也忍俊不禁。张明远摇摇头,笑而不语。
众人且走且谈,喜乐无比。费无极和明哲并肩同行,张明远和惠松在前引路,惟有道空,跟在后面,不急不慢。
玄空见五人走来,起身近前问道:“莫非你们一同上翠屏峰去了?”五人点点头。
惠松道:“想不到张明远和费无极皆是出口成章,才高八斗。”明哲道:“他们引经据典的本事,可谓出神入化,令人刮目相看。”道空道:“不错,太平草庐果然名不虚传,想必文武双全便是天下无敌。”
费无极摆了摆手,道:“我们眼下碌碌无为,比起什么包拯、寇准、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范仲淹、韩琦、种世衡、狄青、苏东坡,就自愧不如了。如若有朝一日也像他们一般,便此生无憾。”“师弟所言极是,提起文武双全,我大宋范仲淹大人首屈一指,当名垂青史。”
张明远看向费无极,点了点头,赞道:“听说恒山派武艺高强,不如三位展示一番,也让我们大开眼界。”
玄空道:“明哲,你把翠屏剑法演习一番,算是见面礼,送给明远,如何?”明哲拱手应声道:“弟子领命!”玄空在前,众人紧随其后,一同走出厅堂,来到山间露台练武场附近的山坡之上。
只见那明哲玉树临风,果然神采奕奕,抽出宝剑,舞得神采飞扬,腾空而起,时而旋转,时而起起落落,剑影所到,声声入耳,清脆动听。这剑气富有功力,可见内力不虚。明哲那一袭白衣,果然是翩翩少年,无出其右。张明远看时,这明哲,或劈或刺,力道正好。
费无极又见,那时点时撩,恰到好处;又见那明哲又崩又截,技艺高超,不禁赞叹不已。明哲剑到心到,手到眼到,不出虚招,只有绝招。正所谓,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明哲一剑向左边挥去,只见一棵苍松的树干,嘭的一声,四分五裂,升起一股白烟。明哲一剑又向右边挥去,但见一块巨石,咚的一声,被击个粉碎,石块一瞬间滚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