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拿腔拿调。
包括之前和梁增也是。
梁增神经大条,虽然也和别人一样叫他,但是话里话外其实听不出多少敬畏的意思,好像他们就是同一个阶级的人,这反倒让魏则闻觉得舒服,所以后来经历很多事情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成为了彼此非常规性的朋友。
“我第一次看见他,他像只伤痕累累但是倔强的小猫,陷在一片黑暗里,眼睛却是亮的,我的心猛地一动,我当时觉得,他好像曾经的你,就算再困难也不会服输。”
“然后我就帮了他,带着对你的那一份亏欠一起,我全都弥补在他身上。”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他了,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是不确定的,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说出来也挺可笑的,快三十岁了,我还是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想通的,不过这话我可没有告诉他,不然要被笑话了。”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我看着他从最开始胆怯小心拘谨的样子变成现在无忧无虑的样子,感觉就算我们最后不在一起都值得了。”
大脑里迅速闪过两个人相处过的每一个日夜,魏则闻礼物说。
“虽然中间也经历了一些坎坷,但是每一次都让我更加坚定对他的爱,所以我觉得我是时候可以向他求婚了。”
“这事儿我可告诉你了,你到时候在天上好好看着,帮我祈祷他答应我,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我走了,你在那边好好的,下次带他来见你。”
魏则闻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他有多久没有这样随意过了,已经记不清了。
他回到车上,又拿出一束花来,这一束,是给吕娟的。
第66章“都是来陪床的”
魏则闻其实和吕娟接触并不多,起初他觉得她和唐桉琢早就不像母子,他们互相怨恨,互相厌恶,住在一起也是折磨。
吕娟对唐桉琢冷嘲热讽,刻薄刁钻,逐渐消耗掉唐桉琢从小到大所感受到的所有亲情,所以他想要走出三尺巷,离开破破烂烂的房子,离开喜欢背后嚼舌的街坊邻居,离开吕娟。
曾经有一段时间,魏则闻也觉得吕娟不配做母亲。
即便她委屈卖身那又怎么样呢?唐桉琢没有拿过她一分钱,从来都是自己抽空去兼职去赚钱。
哪怕白天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吕娟也不会关心他疼不疼,她的脑子里只有陪客,占着几十平的小房子,让唐桉琢每天都半夜才能回家。
可是后来,他又觉得,吕娟也是无奈的吧,她这样做,或许可以让唐桉琢更加坚定无所顾虑地离开三尺巷。
可是当她的生活再也没有指望,唐桉琢也的确得到了更好的生活,然而这是,她又渴望可以拥有一段正常的母子情,但是她已经失去了爱儿子的能力,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咽进肚子里一起带到另一个世界。
只是还好,唐桉琢在最后懂她了。
魏则闻把花放在吕娟的墓碑前。
吕娟年轻的时候是当地出名的美人,遗照上的她幸福地笑着,当时的她有爱她的老公和可爱懂事的儿子,可能有一天也想不到那个说会护她一世周全的男人会沾了赌,败光所有家底之后又欠下一堆外债,而这些债务长年累月地堆积起来,债主都来家里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