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无论我换过多少部手机,我都没有忘记倒出我和周涉的聊天记录,我看着我们从陌生到熟悉的对话,搜索有关我想你的记录,近万条的关键词,不止是冷冰冰的数据,还是我们的十年。
我翻着手机里一张张的照片,无论周涉在不在我的身边,我们总不缺搞怪的照片,分享每天发生的小事,一杯豆浆,一朵云彩,老师在课堂上出糗的视频,他每一次给我送的快递礼物。我不记得的事情,这些数字组成的照片都有存档。
我默默看着这些东西,视线逐渐模糊。
一直以来我为自己披上一层疏离的壳,欺骗自己习惯了分别,但十年的感情,相爱过的证明,哪有那么容易舍弃。
可也正是因为那些爱过的细节,我才能明确地感受到我们现在的不爱。
隔天下午,周涉从外地出差回来,我和他讲,我会先去我们的出租屋整理东西,等他回来检查一遍。
直到最后我妈也没放弃,跟我进到周涉家,发现周涉不在,只好把快递箱先放在了我面前,让我再好好考虑。
等我妈离开,我不甚明白地打开了快递箱,发现了十年前的这卷录像带。
原本收拾行李的打算变成了我找放映录像带机器的艰辛,太不容易,我在杂物间翻到了我和周涉塞到角落的机器。
录像带看了半卷,我险些都要忘记十八岁的我那么大胆能在对象面前写表白信。
我正在笑,就听见家门口有响动的声音,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从公司回来的周涉,他看到我坐在地毯上,换了鞋,倒了杯温水,也坐了过来。
“在看什么?”周涉问我。
我说:“我们高中时候拍的录像带。”
“是书吧老板答应寄给我们的那卷吗?我还以为他早忘了。”
我没想到周涉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回忆,我笑了笑,问他要不要一起看,周涉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又把那杯温度正好的水递给我喝。
我们那么熟悉彼此的行为,像是紧紧咬合的两个小齿轮,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我喝水,他就跑到前边倒录像带。
录像带倒带又陷入了黑屏,一切似乎在瞬间重头来过。
我又趴在了那家书吧的原木桌上,偷偷摸摸地写东西。
“还记得吗?当时的你护着不让我看贺卡,拍你的时候还说什么法律条文记录不能侵犯隐私权。”没等视频里的我抬起头,周涉就抢先说出了过去的台词,“我都没跟你说过你傻乎乎的样子真的好白痴。”
“哈?”因为周涉的话,我瞬间被激怒,“那也不知道某人为什么那么想看白痴写的贺卡。”
周涉耸耸肩:“承认写贺卡的是白痴就好。”
“周涉!”
视频里的林晴与周涉拌嘴,我们也在电视机前拌起了嘴。
“当时我抢走你的贺卡是不是很紧张啊?”
周涉看着视频里的林晴因为周涉的抢走贺卡的举动紧紧拽住了裙边,当时局中人没发现少女在等她的审判者审判,正如现在的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成为了这场爱情长跑里的被审者。
“一转眼过去十年了,十年真的好快啊,我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