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造成张牛角撤军呢。”
“我们决不能因小失大,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必须保留足够多的兵力以应付突发情况。这不仅仅是你指挥军队打仗的问题,更是关系到幽州安全的问题。”
李弘明白了鲜于辅的意思。自己考虑的是能不能全歼敌人,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回整个涿郡,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鲜于辅考虑的是整个幽州,他必须要从整个幽州的角度来考虑这个仗是不是要打,怎么打更有利于幽州的将来。
李弘无话可说,他很钦佩鲜于辅的学识。几句话说明了现状,点明了要害。的确,张牛角为什么突然撤军,大家都不知道原因。现在凭着自己的猜测,即使消灭了张牛角又怎么样?黄巾军还有许多首领,还有许多军队,他们照样可以攻打幽州,长驱直入。
战役目的已经达到,的确无需再战。
“好,听你的。”李弘战刀回鞘,用力拍拍鲜于辅,笑着说道,“你洗了把脸,立即就恢复了原状,我服了你了。”
鲜于辅长吁一口气,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李弘无所谓地摇摇头:“那么下次你记住要救我。”
随即转身大声叫道:“命令各部曲,立即包围张牛角,严密监控,防止他夜间突围。”
“派人通知玉军候,把俘虏交给后卫屯的田军候,暂停进攻。”
“告诉郑军候,立即撒出斥候。三十里内密布斥候。”
他正说着,就看到郑信打马狂奔而来。
“守言,你要下山单挑张牛角吗?”李弘看郑信丝毫没有停下战马的意思,大声叫道。
“子民,情况危急,褚飞燕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九里亭。”
李弘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李弘勃然大怒。
他一再嘱咐郑信密切注意巨马水西岸褚飞燕的动静,结果一疏忽对方偷偷跑了过来,而且还是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才发现。
他张口想骂,但看到郑信懊恼的样子,他又骂不出来。
他狠狠地把手上的圆盾砸到地上,仍感不解气,再飞起一脚将圆盾踢得腾空而起。
“命令军队,立即撤离,全速撤离。”
“带上所有伤兵,一个都不准丢下。”
急促的牛角号声霎时间冲天而起。
正在各处集结的骑兵战士突然加快了速度,大家就像被马蜂追赶一样,一个个火烧火燎,纷纷打马向两边的小树林里跑去。
“虎头,虎头……”
颜良飞步跑来。
“你和弧鼎、弃沉立即带上黑豹义从,赶到九里亭方向,迟滞敌人行进速度。”
“大人,那你……”颜良迟疑了一下,心想我是你的侍卫,这个时候你叫我到处乱跑,这是什么道理?
李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恨恨地骂道:“你哪一次打仗在我身边?你那把刀还是我帮你抢回来的。滚吧,自己小心点。”
颜良答应一声,转身飞跑而去。
黑豹义从早就集结完毕,正准备撤走休息。接到命令,弧鼎、弃沉和颜良立即带着三百多兄弟,趁着夜色向九里亭方向狂奔而去。
李弘默默地看着黑豹义从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子民,这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我们的主要目的都已达到,撤军也无不可。”鲜于辅看他情绪平静了一些,走到他身边说道。
“侥幸。”李弘回过头来,感慨地说道,“如果我现在带着军队正在冲杀黄巾军的车阵,短时间内就很难撤回来。一旦给褚飞燕堵上,损失一定惨重。”
第163节:第28章父子之情存亡之理(4)
随即他笑道:“是你有运气,还是守言有运气?”
郑信站在鲜于辅的身后,看到李弘情绪稳定下来,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他长时间和李弘待在一起,知道他脾气发起来非常大,但立即就会雨过天晴,和没发生过一样。
“我有什么运气?”郑信奇怪地问道。
“我一再嘱咐你这事,但你还是没有做好。你是一个老斥候了,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们既然能偷偷跑去袭击左校,褚飞燕当然也能偷偷跑到九里河来袭击我们。这个失误太可怕了,可一不可再。你没有发现褚飞燕的军队偷偷过河,我不怪你,毕竟路程太远。但褚飞燕的军队秘密潜行到九里亭,你才发现,这就是你的责任。”
“侥幸的是我们没有和敌人纠缠在一起,进退自如。虽然九里亭距离只有我们五里,但我们尚有足够的撤退时间。如果我们正在和敌人激战,你现在才把消息送来,我们岂不要被敌人前后夹击,大败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