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随即又炸裂开来——
王氏恨恨道:“折辱?你父亲的大仇未报,你却在这喝茶聊天,居然还跟这个虚伪造作的女人在一起!?”
唐阮阮莫名其妙,急急道:“大嫂,我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为何这样说我?”
王氏啐了一口,道:“你是没惹我,但你父亲难道不是和左相一条船的吗?当年若不是你们文官力劝求和,怎么会贻误战机?左相倒好,顺利求和归来,还得了赏赐。而我夫君护他前去北齐,却因贼人的奸计,惨死在无人谷!”
王氏似是将隐忍已久的怒气,都借机发挥了出来,一时之间,众人皆惊。
明轩一脸迷茫地看着清轩,清轩却道:“母亲……这和三婶无关吧?”
王氏却不理会清轩。
她咬牙切齿道:“如今,你还能在坐在光天化日之下悠闲地过日子,我夫君却早已枯骨黄土,深埋地下!如今,你又想再来诓骗我的孩儿吗!?”
唐阮阮被说得委屈至极,可她并不知道当年的隐情,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清轩解释道:“母亲?何来诓骗一说?三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王氏道:“你们被哄得一愣一愣,连自己院子都不回,还不是被诓骗得鬼迷心窍了!?”
此时,明轩站了出来,道:“母亲!不要怪三婶!是我来求三婶做零食给我们吃的!”
他有些着急,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吃个零食,母亲就如此生气?
王氏紧了紧手里的鞭子,道:“你还敢为她说话?!”
明轩壮着胆子道:“母亲,我说的是实话!每次大哥回来,您不是让他去佛堂,陪您无声地跪着,就是让他督促我学诗文……您何时真正关心过我们?何时为我们做过一点吃的!?”
王氏一愣,明轩又道:“婶婶虽然嫁进来不久,可却愿意亲手为我们做零食吃,陪我们聊天喝茶……”
王氏浑身颤抖,嘴唇白得吓人,她恨恨盯着对面的三人,眼睛红得像血,
清轩见母亲好像不对劲,连忙制止明轩,道:“别说了。”
明轩也在气头上,便将对母亲的不满全倒了出来:“您心里只有父亲!我们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孩儿!?您自己日日不高兴,也容不得别人高兴,跟您在一起,太难受了!”
明轩说罢,自己抬手覆上了眼,低声呜咽了起来。
清轩见状,又来哄明轩:“弟弟,别哭了……”
可唐阮阮却看到,王氏那像冰雕一样的脸上,似是裂开了一道缝,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裂缝流了出来。
她语气恢复了平静,道:“你们,和我在一起,难受?”
也不知是问孩子们,还是问自己。
清轩意识到母亲似乎是有些不对,现在的她,恍若暴雨之前的宁静,又像山洪之前的平稳,都诡异得很。
他十分不安,上前一步跪下道:“母亲,都是孩儿的错,不该未知会您就擅自出来,求您别难过了,我这就跟您回去领罚。”
王氏还未说话,明轩急急道:“母亲,不要罚哥哥!要罚就罚我罢!”
王氏抬手,拂去了眼泪。
陡然由静转而癫狂,道:“哈哈哈!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