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那么容易就卖掉,你以为你是金子还是银子,我就是说说而已。”
真是的,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她随口一说,居然还要翻旧帐。
霍誉又凑近了些,明卉能感触到他温热的气息:“我五岁时就被明老太爷就把我买下来了,你知道他买下我来是做什么吗?”
明卉隐隐已经猜到了,索性紧紧抿起嘴唇,霍誉无声地笑了,眼中泛起浅浅的笑意:“他把我买下来,是让我陪着你,给你做伴的。”
明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敢说出来!
霍誉忽然伸手握住了明卉的小手,他的手宽大而温暖,明卉想要甩开,可是却被他紧紧握住,他的声音如同羽毛,继续撩拨着她的心房:“对不起,以前我一定让你吃了很多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上天已经给了我机会,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可不可以让我继续陪着你。”
明卉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她没有再试图把手抽出来,就这么让他握着,四目交汇中,暖风微雨,花蕾待放。
原来这世间有些美好,是润物细无声的,不经意间来临,不经意间展示。
时间似乎静止,房间被暮色填满,外面响起朵朵的声音:“大小姐,要掌灯了。”
两天之后,京城的密函如期而至,与密函一起的,还有闻昌的一封信。
霍誉看完扔进火盆里,看着那两封信化为灰尽,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
他先去枣树胡同向明大老爷辞行,顺便讲了闻昌刚送来的消息。
“吴家舅爷的桉子转交给刑部,已经判了。”看来,上面是不想把这桉子再拖下去,赶在年前了结掉了。
虽然早已猜到了结果,可明大老爷还是有些焦急:“啊?怎么判的?”
“家财充公,杖一百,流三千里。”霍誉说道。
明大老爷倒吸一口凉气:“判得这么重啊。”
的确是重,这已经算是仅次于斩刑的重刑了。
可这也是罪有应得,想攀高枝抱大腿,就要做好当替罪羊的准备。
“吴家舅母和吴桐呢,会不会连坐?”明大老爷说不关心,那是假的,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亲戚。
霍誉摇头:“没有连坐,吴家太太已经放出来了,想来这几日就能回到保定了,吴桐的功名暂时是保住了。”
霍誉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加重了语气。
明大老爷怎会听不出来呢,吴桐的功名暂时保住,是暂时的。
“那尤家吴家已经这样了,丽珠也不在了,尤家应该不会怪罪到吴家身上了吧。”明大老爷说道。
吴舅爷的祸,是他自己活该,即使他抱了孙家二爷的金大腿,只要他不贪财,不苛扣苦力的血汗钱,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还是他心术不正,不是他活该又是什么。
只是可怜了吴丽珠,好好的一个姑娘,许配给孙十五那个畜牲,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霍誉却不认为尤家会就此做罢,他压低声音说道:“尤伯爷曾经派人来过保定,就在尤姑娘流过血的地方,吴家放鞭炮大肆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