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书房里的匣子?”霍誉重复了狄清扬说过的那几个字。
“是的,年代久远,我差一点忘了,好在还是想起来了。”狄清扬微笑。
霍誉略一思忖,将一张草图拿给狄清扬。
这是他根据悬赏告示里的描述,画出的一张草图。
“狄大公子看一下,是否这只匣子?”
狄清扬看了看,点点头:“有六七分相似,请问霍世子,这画上的匣子从何而来?”
霍誉便将暗市上有人悬赏寻找这只匣子的事情讲了,暗市开价三千两,张大毛见财起意,看到范小黑牌子上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桉,便想趁着夜黑风高去偷牌子,却被范小黑反杀。
狄清扬霍的站起身来,想了想,重又坐下。
“唉,没想到却是因为我刻的这只海东青,险些搭上小弟的性命。这只匣子既是家父之物,霍世子定然怀疑我便是暗中悬赏之人吧,其实不是,在此之前,我甚至已经不记得这只匣子的事了,再说,我来京城的次数不多,虽然知道京城有鬼市,却是不知道还有暗市,并非狄某推诿,是真的不知。”
霍誉察言观色,知道狄清扬没有说谎,他带着白菜告辞离开,便又去了诏狱。
明卉在衙门里,到了下衙的时间,也没见霍誉回来。
狗男人,一定是把她给忘了。
她也不急,等着苏长龄忙完手头的事,就拉上苏长龄一起走,把朱云看得义愤填膺。
小苏叛变了,和嫂夫人派来的勾搭在一起,这是要出卖霍老大啊。
苏长龄看着朱云眼里的刀光剑影,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明卉叫上苏长龄,是去城外的小山寺。
冬日天短,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她跟着霍誉来衙门,身边谁也没有带,独自出城不方便,但是和苏长龄一起就不一样了。
苏长龄身边还有两名长随,加上明卉,一行四人出城。
大晋皇帝重道轻佛,最近几十年,京城附近的寺院寥寥无几,小山寺便是屈指可数的几座寺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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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寺院,可论起规模来,远远比不上那些道观,只有一道一后两座佛殿,也只有一老两小三名僧人。
看到寺院残破斑驳的院墙,就有猜到这里早就没有什么香火了。
待到见到三名僧人,明卉便可以确定了,僧人的僧袍上补丁叠着补丁,两个小和尚,更是面黄肌瘦,可怜巴巴。
听说有香客来了,老和尚大喜,连忙出迎,可是看到苏长龄身上鲜明的飞鱼服,老和尚便失望了。
不是来上香的,也就不会有香火钱。
至于来人是飞鱼卫,老和尚倒是不在意,若是飞鱼卫抓他去诏狱,他一定跟着去,去了诏狱好歹有口饭吃。
明卉看出老和尚眼里的失望,她走到佛像前,恭恭敬敬行了礼,从荷包里摸出两个一两重的银锭子,放进功德箱里。
那两声银子入箱的轻响,听得三个和尚全都激动不已。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银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