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带来微寒,眉儿不觉往他怀里缩了缩,他手臂紧了紧,抬起另只手轻轻替她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鬓发,眉儿眼眶一酸,又欲滴下泪来。
“若能一直这样拥着你,我此生便再无他求。”他声音低低地盘桓在她头顶。“王爷,你……你还是忘了我罢。”眉儿仰面望着他,那一泓清泉流出了绵绵的哀伤,隐隐夹杂了一丝令人心疼的乞求。
他低头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唇边漾出一缕苦笑,“眉儿,我自想我的,你不必劝我,亦不须理会我,若是能忘,我早已忘了。”
千金易求,难得有情郎。
眉儿默默瞅着他,泪水无声滑落……
“王爷~~~~~时辰不早了,转去罢。”钱其睿在山坡上喊道。
六王爷拉起眉儿,心中有着万般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盯着她看了良久方轻声道:“霜儿不肯指证他们,回宫后你须得留心烟妃暗算,她若问起今儿出宫之事,你就一口咬定未听见她叫你。没了霜儿,她借腹生子之计破灭了,我估摸着他们近日必会采取别的行动,我已命人日夜监守杜元罡,只要她敢出宫,我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马蹄声碎,銮铃清脆。
四人骑马回到城中时天色已近黄昏,秋月一见眉儿就道:“娘娘,你总算回来了,夫人知道你出了宫,打发人来了几次请你过府去,可把奴婢急坏了。”
“娘娘可曾回来?”眉儿还未及开口柳老爷又闯了进来,一见她忙道:“眉儿你速换过衣裳,宫里才刚来人催你启驾回宫。”
“你去告诉宫里来的人,我还要去钱府打个转再回宫。”
眉儿到了钱府后,钱夫人拉着她欢喜不已,钱大人表情却淡淡的,她在钱府呆了近一个时辰方起驾回了宫。
马车快驶近宫门时,眉儿挑开车帘探头打量着皇宫,瞧见一小太监掏出腰牌进了宫门,他转身的一瞬,眉儿怔了怔,只觉他看去十分眼熟,略一思索,便忆起是从前去“妍秀宫”替烟妃传话让她去御花园的那个小太监。
“快,赶快些。”她立时吩咐赶车的太监加快马速,只是等她进了宫门方才那小太监早没了踪影。
“问问守城的侍卫,才刚进去的小太监是哪宫的,叫什么名儿?”在得知那小太监身份后,眉儿回到自已宫里即命小知了去请了那小太监来。
“不知娘娘传了奴才来有何事?”那小太监请过安后问道。
“小顺子,我问你话,你须得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便禀过皇上重重处罚你!”
那小太监一听“扑嗵”跪在地上,“不知奴才哪儿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奴才。”
“你说,刚转秋时是谁打发你去‘妍秀宫’知会我去御花园的?”
“冤枉啊,娘娘,奴才一直在上书房当差,奴才可从未曾去过‘妍秀宫’,又何来传话一说?”
“哼,你不承认是罢?那好,我再问你,你今儿出宫又是去了哪儿?”
“娘娘,奴才今儿可一直呆在上书房,哪也未曾去过,不信娘娘可以去问汪公公,瞧奴才可有撒谎。”
后经证实,小顺子确实未曾出过宫,眉儿不觉困惑了,难道是她瞧错了?不可能呀,她明明瞧着是他又怎会有错呢?眉儿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最后她只得给自已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确瞧走了眼。
“娘娘,‘泌苑宫’传出消息,道烟妃娘娘不慎跌了一跤,滑了胎了。皇上正在‘泌苑宫’大发雷霆,重重责罚了烟妃身边服侍的一干宫女呢。”秋月走进来道。
这事在眉儿意料之中,霜儿走了,她能不滑胎么?
烟妃滑了胎让叶青大为恼火,他原指着烟妃此番能替他诞下皇子,不想希望又落了空,怒气冲冲地从烟妃那出来,他心绪久久难平,难道这后宫中真无人能替他生下一男半女么?
为何诸妃总是接二连三滑胎?莫非真是当年他篡位触怒了老天,故不让他得子不成?他心事重重的在园中信步走着,耳边忽飘来一阵歌声,是谁在夜里唱歌?他不觉踏着歌声寻去……
雨水它怎不落下,你沉默不说话
雨水啊快快落下,滋养土地啊
雨水它何时落下,你怎么不回答
雨水啊总会落下,幸福会到来
一女子斜倚在八角亭的圆柱上忘情地唱着歌,浑然不觉叶青站在了她身后,她唱得专注而动情,歌声如涓涓细流缓缓淌进叶青心中,将他胸中郁结的烦恼冲刷得干干净净。
“啪……啪……啪。”她一曲唱毕,叶青微笑着轻轻击了几下掌。她缓缓转过身,“吟美人?原来是你,不想你歌竟唱得这般好。”叶青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