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芳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您,那您到底是不是那铁匠铺的掌柜?”
尔布拉笑道:“我是沙夕国的士兵,也是铁匠铺的掌柜。亏得在李掌柜的酒楼探听的许多消息,如今我已是哨子营的二等参将了。”
李利芳心道,好好的一个铁匠成了探子,在我这里不知探了多少消息去,若是将来府衙怪罪下来,我这利芳酒楼哪里逃的了干系。然现在定州到底是沙夕人的天下,我是得罪也不是,不得罪也不是,可怎生是好。
那尔布拉见李利芳脸上忽阴忽晴,猜的他想些什么,便大笑道:“李掌柜不要多心,如今我带兄弟来,却是为了吃饭。我可是吹了牛,说在定州,利芳酒楼却是比阳关楼要好吃上许多。李掌柜捡些拿手的快快上来,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李利芳听得如此,忙急急到了厨下亲自下了厨,将十多年没用的本事又重抄了起来。
这边艾巴与安处静静落了座,点了些吃食,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那尔布拉见他二人是沙漠人的模样便道:“两位兄弟可是沙夕国人?”
艾巴忙站起来道:“小人艾巴是泊尔兹人。”
尔布拉道:“既同是沙漠儿郎当坐在一桌。”
艾巴不敢推辞,道了谢领了安处过来。一个小兵道:“沙夕语说的不错啊。”
艾巴忙道:“小人常年在东海和沙夕国之间做些小买卖,所以会些。”
另一小兵道:“难怪,若不是你太矮,我还当你是我沙夕国人。倒是你这兄弟,颇像我国人。”
安处冷冷道:“我是泊尔兹人,绝不是你沙夕国人。”
那小兵一愣道:“看那定州府衙内,尽是泊尔兹奴隶,做我沙夕人能委屈了你?”
艾巴忙道:“这个小哥不知,我这兄弟的弟弟被卖进定州府衙做了奴隶,如今寻不得弟弟,所以脾气不大好些。”
那小兵道:“你这兄弟脾气太差,却倒也是个重情意的汉子。”
李利芳端了几道开胃小菜上来,那小兵看了一眼道:“怎的盘子这么小,都说东海人小气,果然如此。”
尔布拉笑道:“皮托,属你没见识,东海人吃饭甚是讲究,这正菜还没上来呢。”
艾巴奉承道:“看来大人是个东海通。”
尔布拉道:“实不相瞒,从我祖父起,我家就安在东海,只是不曾和东海人结亲,世代都是正宗的沙夕人。说起来,我对东海国比对沙夕国还要熟悉些。”
艾巴道:“难怪大人的东海语说的如此流利。”
尔布拉道:“兄弟你别学东海人那套谦虚,你一个泊尔兹人会东海和我沙夕两国语言,却是不容易。”
艾巴推辞道:“不过是生活所迫,谋生所需罢了。”
尔布拉点点头道:“彼此彼此。”
艾巴哪里敢跟尔布拉称彼此,忙要再说,尔布拉拉过他用东海语悄声道:“你若要寻人,去找那李利芳,他自知东海人能藏身的地方。只是你却不能让他知道这话是我所说。”艾巴心知尔布拉如此说,定是知那李利芳不是一般人,忙道谢去后厨寻那掌柜。李利芳正掂着勺,见得艾巴进来忙道:“厨房重地,外人怎么能进来,莫非是想偷学我的厨艺?”
艾巴忙道:“李掌柜看清楚,我一个外族人,偷你这东海厨艺做什么。”
李利芳才平了怒道:“那你来做甚?”
艾巴道:“李掌柜,我和我兄弟千里迢迢来东海寻亲,如今城破了,亲人也寻不着,还请李掌柜帮帮忙。”
李利芳道:“你寻不着亲,找我做什么,我去哪里给你寻。”
艾巴忙道:“不是要李掌柜帮着寻人,只是想请给指点一下。我们是泊尔兹人,这定州甚大,我等寻人也没出寻去。”
一菜出锅,小二端了去,李利芳道:“东海那么多人,你为何来寻我。”
艾巴不敢说出尔布拉,便道:“都说李掌柜的利芳酒楼人多消息多,所以小人大着胆子来问上一问。”
李利芳道:“这倒不假,你且说说,你寻的那亲是个什么情况。”
艾巴道:“我那兄弟被卖到定州府衙做奴隶,如今城破了人寻不着。”
李利芳道:“那你去沙夕人那里去找,城里的沙漠奴隶不是都被他们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