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鹤还未回答,施辉打断道:“布师叔收你为徒,你可有何凭证?”
杨飞笑嘻嘻道:“哪位师兄借宝剑一用?”
吴云鹤刚刚奉上佩剑,周承岭喝道:“听闻此人乃油嘴滑舌,反复无常的小人,大师兄莫信他的鬼话。”
施辉道:“此事我自有计较。”
周承岭正欲说话,杨飞抢过他的话头道:“这里到底是大师兄作主,还是三师兄拿主意?”
周承岭心中大怒,却又不好当众道出,口是心非道:“当然是大师兄作主。”
杨飞斜眼瞄着他,嘿嘿一笑,谁都明白那是何意!他再未挑拔离间,接过吴云鹤的佩剑,摆了一个华山剑法的起手剑式,道:“名位师兄,小弟将华山剑法从头到尾使一遍,你们看看是否有误。”
杨飞跟白向天学了月余武功,这套华山剑法练得半生不熟,总算勉勉强强使完,没有当众出糗。
吴云鹤“咦”了一声,对施辉低声道:“大师兄,真是华山剑法。”
周承岭冷哼道:“似是而非,劲力根本不对,别派中人亦能使出。”
施辉一声不吭,缓缓取上背上长剑,沉声道:“且接我几招。”言毕,利剑一声轻吟,夺鞘而出,幻起漫天剑光,向杨飞攻去。
杨飞未想施辉说动手就动手,眼见剑尖已至胸前,不假思索,便使出归云剑法第三式“云山雾隐”。
两团剑光绞在一起,发出一阵不绝于耳的叮当之声。
眨眼之间,二人已交了十数之招之多,竟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在场众人大为惊异,江湖盛传这个杨飞武功平平,全靠一张嘴皮子厮,想不到竟能与施辉平分伯仲,实在不可小视。
施辉年已四旬,在剑道上的造诣已不下乃师刘纯阳,稍差只是功力火候,学剑尚短的杨飞万万不及,还好他此刻心存试探,用的正是华山剑法,手下颇有留手。
而杨飞所使却是他最为熟稔的归云剑法,这套剑法乃韩炳文专为克制华山剑法所创,加之他为在苏花语面前卖弄,自是连老命都豁出来了,此消彼涨,堪成平手之局。
二人打了第三十二招,施辉剑式陡变,奇峰突起,杀得杨飞左支右拙,原形毕露,他又撑得十招,眼见施辉剑尖直刺自己小腹,心中大骇,避无可避下,急急挥出一剑。
铛的一声轻响,紫气稍纵即逝,杨飞小腹一凉,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垂首看时,却见施辉手中利剑只剩半截,断处紧紧抵在自己小腹之上。
“紫天无极式!”施辉脸色铁青,冷冷道:“这是布师叔的独门绝学,你果是他的弟子。”他那时已有十多岁,曾亲眼目瞥此式剑法,杨飞所使虽然威力远远不及,但已初具雏形,另外杨飞所使的内功,正是华山派不传之秘,连当今华山派掌门刘纯阳也未曾习得的紫气神功。
杨飞轻轻避过断剑,笑嘻嘻的将剑还与吴云鹤,甚是得意道:“大师兄见多识广,总算识此奇招。”
其它六派中人却是心情各异,二十多年前,布成龙行走江湖之时,为登剑道极致,挑战各派高手,手下败将不泛他们的师父,此等大失颜面之事他们自然不会说出,以至后来华山派内斗,刘纯阳一派胜出,布奇龙从此消失江湖亦未过问。
施辉又问:“布师叔现在何处?”
杨飞笑容凝滞,一脸悲凄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数月前旧病复发,不幸仙去了,大师兄,实不相瞒,小弟跟他老人家不过学了一个月武功,否则也不会……”下面之言傻瓜也听得出来:受你们的欺负。
施辉愕然道:“布师叔死了?”此次华山派如此热衷蝉翼剑之事,实是得来一个消息,多年前失踪的布奇龙亦为蝉翼剑重现江湖,施辉奉有师父密令,追查布奇龙行踪,寻回被他带走的紫气秘籍及紫云令符。
“嗯!”杨飞想起白向天的好处,悲从中来,竟然不顾颜面,当众嚎啕大哭起来。
苏美盈一直冷眼旁观,见杨飞如此泼皮,哪还看得下去,当即避回茅舍。
七大门派气势汹汹,挟众而来,见华山派被杨飞这么一闹,颜面尽失,皆想此人武功低微,言语轻浮,分明是个市井小人,堂堂的天下第一美人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如何看得上眼,更遑论与他勾搭成奸。
杨飞哭得半晌,抹了一把纵横老泪,吞吞吐吐道:“师父他老人家临终之前还给小弟几样东西,说是交还刘师伯。”
施辉不动声色道:“东西呢?”
杨飞面现愧色道:“小弟被奸人所害,遭人误会,一路被人追杀,在途中不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