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闭上眼,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我摇摇晃晃步出兴义务,外面的雪已经几近要没了鞋面,我每走一步都这么艰难,感觉下一步,我就要拨不出来一样。
今年的雪为什么这么大,大得似要将天地都埋葬。
近腊八的吧。鞭炮声四起。
我足下一软,跌倒在雪地,大腿内侧又湿又滑,我低头一看,雪已被染得鲜红,我一阵晕炫,突然想到什么,心脏似被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我吃力的爬起来,慌乱地拿出手机,我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自己狂乱地大叫:“救命!快来救我!”
我搂着自己在雪里发抖,伤心地大哭大叫。
陆浩南车子一到,一个箭步冲下来,抓着头围着我乱转,“天哪,千冬,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抓住他的脚,“快送我去医院,快点!”
“哦!哦!是!是要去医院!”他好像突然顿悟,抱起我就往车里冲。
我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
有人拍拍我的脸,我只看到一张很焦急的脸,嘴一张一合,可是说的话我完全听不到。
我只听到自己一直在说,“救我,救我。”
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怕死。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这么近。
*
我醒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过了一会,护士推着车进来,帮我换液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样,我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她被我吓了一跳,忙安抚住我,按我躺下。
“没事,没事,你放心,母子平安。”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我拨掉针头,扔掉液瓶,扔掉身边我能扔掉的一切。
护士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我,口里惊叫着医生。
我捂着脸,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们骗我!”
“是真的。”一个声音冷冷地作着宣判。
我坐在床上,大叫了一声,却仍然叫不住眼里的泪水。
“我已叫他来。”他重新帮我打上点滴。
我抓着他的衣角,乞求地说,“不可能,你告诉我,这绝不可能,楚何,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看我的眼神犹为复杂,插着口袋不知道说什么。
“你告诉我啊。”
“我只知道,你来的时候,一直不断地说,让人救你们。季千冬,你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我愣愣地看他,整个人陷入太虚。
“我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他转身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我坐在床上抽泣,缓缓地摇着头。
赵云阳与雪儿一同进来,我缓缓抬头看他们,“雪儿,是你,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卑鄙的丫头,竟然敢算计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