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也好。”余朝武这才缓了缓脸色,又吩咐小豆子给思芹送些消暑的酸梅汤过去,好生照看着,自己则带着思芸去了马房。
这里的马房分为一小间一小间,每一间关两到三匹马,都有专人打理,喂食、清理全都出自一人之手,可以说绝对是上宾级的服务了。
这马场里光这些养马师傅就有五百多个,有的是从蜀中、云南、蒙古等地过来的,也有从大宛来的,都是负责专门的马种,熟门熟路,毫不怠慢。
思芸看得一时兴起,便问:“武哥哥,你这般懂马,那我可想问一问,这么多马中那一种的马最好?是大宛的玉骢马还是汗血宝马?”
余朝武笑了笑摇头道:“玉骢马和汗血宝马自然是难得的良驹,也正是因为千金难求,才格外珍贵。但若要我说,这马和人是一样的,每一种马既有长处也有短处,说不上哪一种更好,哪一种却要差些。”
“哦?”思芸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余朝武的这个论调,“那武哥哥倒是同我说说这些马的长处是什么,短处又是什么,也让我长长见识。”
余朝武指着身前马厩里的马道:“这几匹是川马,那是滇马,别看这些马貌不惊人,腿脚也生得短,跑起来没有一点儿的速度,可是,这些马却是脚力极好,又能耐劳负重,商人若是要上我们这儿挑马去运货,这些便是上选了。”
原来那就是滇马呀,思芸不由想起前一世看的金庸大侠写的《鹿鼎记》中有一章便是写到那个平西王世子吴应熊要跑路,于是挑选了好几匹上好的云南滇马,可是谁知道最后却被韦小宝给下了泻药,结果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小皇帝派人给住回去了。
一想起来,思芸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芸妹妹,你笑什么?”余朝武还以为思芸是在笑他的马呢。
思芸摇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想起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什么故事?”
思芸便将《鹿鼎记》中那一回“纵横野马群飞路 跋扈风筝一线天”的故事稍稍改了个架空的朝代,说给了余朝武听。
余朝武听了之后倒是颇是赞同那个王进宝对马的品评,与他倒是一个看法,点头道:“的确如此,有些马是百里马、千里马,可有些马却是耐力马、识途马,有些马可以冲锋陷阵,有些马却是负重载物,就如术业有专攻,分工有不同一个道理。就好比大宛的玉骢马和汗血马,它们最大的特点便是爆发力极强,用来跑短途或是上阵杀敌都是再好不过。芸妹妹,今儿你既来了,要不要试试我那匹汗血宝马的速度?”
“啊?真的可以?”思芸有些惊讶地问道。起初不过是抱着来看看便罢的心情到了这儿,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会骑一骑这举世闻名的好马。
“放心吧,这汗血马极通人性,早已被驯服,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思芸被余朝武说得有些跃跃欲试,正想着要过去喊思芹一起过来,她却已是摇着团扇,板着一张脸过来了。
“武哥哥,这儿太晒人了,而且我对马也没什么兴趣,要不让芸妹妹在这儿骑骑马,我就先回去了。”思芹朝思芸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自己要走。
思芸过去一把拉着思芹到一边低声说:“你就这么走了?要是回去母亲问起来……?”
“哎呀,你留着不就好了,我就同母亲说我热得中暑了,她不会多说什么的。这样我也不用在这儿陪着笑脸,余家表哥也不会尴尬难堪,不是最好的嘛!”
余朝武早就看出思芹压根儿就不乐意来,她呆在这儿也是苦着一张脸好生扫兴,回去也好。于是便吩咐了小豆子好生将思芹送回府里,又命人将他那匹汗血宝马牵了出来给思芸看。
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对汗血马的描写,只知道这马与众不同,如今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全身黝黑的皮毛光亮细腻,体型饱满健硕,颈部弯曲高昂,一看便是一匹宝马。
“不用怕,它很和顺的。”余朝武微微笑着同思芸说。
“武哥哥,这马跑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浑身的皮毛都会变成血红色的?”思芸对以前很多书上看到的汗血马“变色”理论十分好奇。
“也不是全身都会变成红色,只不过是脖颈之处渗出的汗是红色的。”余朝武牵过手中缰绳交给思芸,“芸妹妹,你可以试骑一下,放心它不会跑远,最多是在这片草场上。”
在上京的时候,思芸也随着唐天霖一起出去骑过几次马,基本的动作要领还是知道的,又听余朝武这么说便放下心来,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拉着缰绳,脚下稍一用力便登上了马背。
余朝武叮嘱道:“芸妹妹,拉好了缰绳,去吧!”
思芸夹了夹马肚子,那汗血马立刻便撒开四蹄,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疾驰在一望无垠的草场上面。
这马已经送过来有些日子了,是以从前的烈性早被驯服,思芸感受着汗血马如风一般的速度,徜徉碧绿的草地上,心情大好,就连那毒辣辣的当头阳光也仿佛不再那么晒人起来。
想想要是有一天能回去,她一定要告诉闺蜜,自己曾经骑过这么有名珍贵的一匹马呢!
思芸逆着风,不自禁地微微俯下了些身子,双手仍是攒紧了缰绳,半趴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