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译民刚想吃,小帅已经把勺子递过来了:小帅哥,最有眼色!
当然,这种算下来成本高昂到让人咂舌头的,不知道该叫什么的玩艺儿,确实好吃,冰爽,甜,浓浓的奶味儿。
贺译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真是愿意好这一口。
尤其是上了一天班,办了一天的案子,口干舌燥,的时候。
心里火大,这东西能灭他心里的火。
陈月牙随后进门,看提着菜的二斌,背着面条的三炮愣在那儿,把这俩揽了过来:“你爸累,举不动你俩了,来,我抱抱你俩!”
偏心眼的贺译民,陈月牙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尽力平衡,并补偿被无视,被忽略的老二和老三。
“怎么回事,我刚进院子的时候,听见宋思思跟人聊天,说你能力不行,天天盯着一个伤痕文学作家,把一个妇女失踪案办不下来,笑话你一点能力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儿?”把菜拎到桌子上,陈月牙问。
“我但凡有点屁大的事儿,她最开心,这都十几年了,她怎么就放不过我呢。”贺译民拿鼻孔出着气说。
陈月牙笑着劝贺译民:“那个乔治安写的我没看过,但是,毕竟是前十年受过迫害的人,我觉得不可能杀人放火吧?”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八十年代的到来,流行起一批作家来,写的全是前十年如何受迫害,以及,自己和别人受迫害有多么惨烈的作品。
这类作品通称为伤痕文学,作者,也叫伤痕文学作家。
而这些伤痕文学家,目前不说在上层,就是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都特别受欢迎。
贺译民最近盯着的乔治安就是其中之一,写了几篇短篇登在报纸上,很受小姑娘们追捧的。
而其中一个追捧他的小姑娘叫赵芳芳,前阵子还整天跟乔治安在一起,但突然一天就消失不见了。
其父母一心认定她是给乔治安害了,因为事实上,俩人是同居关系,而赵芳芳也曾跟父母说过多次,说乔治安打自己。
但是,市里大多数人却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赵芳芳是去日本淘金了。
说这种话的人里头,跳的最欢的就是宋思思,当然,坚决不肯相信乔治安杀了赵芳芳的,也是宋思思。
总之就是,贺译民追个杀人犯,而这是杀人犯,是梁副局长的爱人,宋思思目前最崇拜的文学偶像。
“眼看小升初,这三个小的学习到底怎么样,咱明年能不能一举把他们转到北京去?”贺译民转了个话题,开始说孩子们的学习了。
毕竟办案子的事儿,组织有纪律,他不能跟妻子谈的太多。
几个崽崽面对面,正在饭桌上写作业。
陈月牙皱了皱眉头,回头问超生:“你的功课怎么样啊笙笙同学?”
跳级之前,因为有苏煜那个大姐姐当老师,超生在班里是名副其实的小明星,同学和老师们关注的对象。
跳级之后,新的班主任当然希望超生这个小神童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但她没有像班主任所期待的那样,次次考第一,甚至成绩还不如三炮,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班主任每次见陈月牙,都颇有微辞。
总之就是,觉得超生还不够聪明,不够一鸣惊人,天天让陈月牙想办法,激发超生的灵感和危机感,比如威胁啦,恐吓啦,再或者棍棒教育啦,让她勇争第一,继续神童荣耀。
陈月牙不肯催闺女,超生对自己就更好了:“妈妈,多一个字儿我都懒得写哦,作文300字,我一个字都不会超哒!”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多写一个字儿太累,300就300吧,不过你爸爸希望你们几个能跟小帅哥哥一样去北京读书,要是成绩太差,北京那边不收呀!”陈月牙又说。
八十年代想借读有多难,就跟上青天似的,小帅能上北京,就是因为他学习足够好,各方面足够优秀,在面视中征服了老师们的原因。
“这样啊,要考了第一,就可以去跟小帅哥哥一起读书吗?”超生颇有点为难的问。
“考不了第一,考个第二试试呢,让你小帅哥哥多辅导辅导你。”陈月牙说。
怕闺女学习要吃苦,陈月牙颇为不忍心。
只要成绩足够转到北京就行了,她不想闺女太辛苦。
超生看起来也挺为难的,不过她抬起头,认真的说:“二斌哥哥,对不起,我要考第一啦。”
“小丫头,你也太骄傲了吧,考第一要跟我打招呼?”现在班上的第一名是二斌和福妞轮流坐桩。
二斌可不觉得超生能超过自己。
“不一定哟,我只要认真学三天,就可以考两个100分哒!”超生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陈月牙轻轻在丈夫耳边吹了口气:“看看,咱的超生要发力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