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呢,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无魂无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只要荧惑存在着,我就不会死,我们是共生的,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让我在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时候,永远都生活在愧疚当中。”
萧陆离对着我笑了笑,额头上的刘海垂下,显得有些落寞。
无魂、无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些人,总以为长生是一种幸福,可是,这种命运降落在萧陆离身上,却像是无尽的折磨一样,尤其是最现在的萧陆离。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虞乔,我不会觉得有多么的难过,这样活着,最起码比起之前的自己,要更像活着。”
他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头,像曾经的那样。
“听我说了这些,我们算不算和好了?结婚的请柬发我一份吧?我送你一份结婚礼物。”
还说结婚呢,叶离修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每天都看不到人影,和我约定好的婚礼,也像是一堆泡沫一样,消失了!
“别提了,我有几天没见他了。”有些生闷气的转过身子,我重新做回到秋千上,郁闷的荡了起来,说起来,这个秋千也是于归当时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而做的,那天,我本来想去现世找叶离修的转世,却突然晕倒,于归为我把脉知道,才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也同样活了下来,虽然和我一样没了肉身,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存活了下来,只不过,孕育的时间有点长,连同他们现在的生长速度也有些与众不同,一百多年了,才和十岁的孩子一般。
“怎么,小家伙你是想我了吗?”一道男声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一转头,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叶离修款款走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宠溺,墨绿色的眼瞳深邃如渊,深沉的看着我。
“你回来了。”有气无力的应了他一声,我都没正眼看他,这个不遵守信用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那只纸鹤是你送的?”眸子深处划过了一道暗光,黑衣的男人盯着萧陆离,高大的身躯一步跨到我的面前,将我整个遮挡住。
“是我没错,只不过,想见见老朋友而已。”萧陆离弯弯唇,丝毫不介意叶离修眼睛里的戒备和不爽。
“老朋友,谁跟你是朋友。”眸子暗了暗,叶离修冷笑了两声,突然把我从秋千上拉了起来,“小家伙,你不是说好久没见到我了吗?走,咱们回屋,我让你好好的看看我。”
说完,不等我和萧陆离说声再见,就直接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走了。
“哎!等!萧陆离!请柬我记着呢,给你留着!”转头对他挥挥手,我才说了几句话,就被叶离修一把扛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带进了房间里。
而停留在原地的男人,却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我的背影,漆黑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情绪,如酒般醉人。
萧陆离看着虞乔和叶离修的背景,抬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哪里曾经为了她跳动过一次,虽然只有一瞬间,却那么的清晰,只是对于他,一个心里只装着黑暗的人,想要得到爱情,那恐怕要付出千万的代价,而他,只是一个胆小鬼,宁愿将这种感情深埋在心里,也不愿去赌一个可能。
第一次亲手杀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血从她的喉咙里喷出来的瞬间,像极了她带我们去公园里看的喷泉,妈妈临死时的样子,仍然深深的印刻在脑子里,那双一直装满慈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的温柔被恐惧和不敢置信所代替,逐渐的失去色彩,如同木偶木洞的眼神一般,永远的失去了光芒,那一刻的记忆,不管他在心底里抹去多少次,仍然清晰的让他发疯。
萧家的长孙,继承人的身份,在外人看上去代表无上荣耀的头衔,对于萧陆离来说,却如同两把枷锁,一把铐在了心上,一把锁住了他的大脑。
父亲无数次的重复,萧家是不需要女人的,更不许要多于的感情,而身为长孙的他,要舍去的东西只会更多,他要做到无情,要冷血,只需要足够冷静的判断和强大的能力,比起这些,他的弟弟予离,却幸福太多了。
从来没抱过自己的父亲,抱过他。
从来没对自己笑过得父亲,笑过他。
于是,在母亲死后的几年时光里,予离的血,同样染满了他的双手,但是,亲手杀死弟弟的那一刻,他却前所未有的冷静,没有像杀死母亲的时候,那样的惊慌失措,而是,在心里隐隐有一种快感!
他不知道,也许在哪个时刻,他身为萧家人的血,那种从体力缓慢流动的,只属于黑暗者的血,复苏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沉堕在黑暗当中,而其他人却能获得他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父亲母亲,予离却能得到他无法得到的?
既然,他无法得到,那就毁灭吧!毁灭这个世界,让黑暗一同降临在这个人世间,我想让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和我同样的绝望,既然我身处黑暗,那么其他人,又凭什么可以得到光明!
事情,原本应该如此才对,他契约了荧惑,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然而这一切,却都被那个小小的人,给破坏了。
虞乔,她的名字叫虞乔。
一个只不过为了得到灭世书才会去接近的女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他觉得自己有过一瞬间的心跳,这样的感觉,让他害怕迷茫,甚至到了最后,亲手伤害了她。
可,也就像萧陆离重复了好几次的那句话一样,也许比起喜欢别人,他更爱他自己。
“你喜欢那个女人。”
荧惑从萧陆离的身后走了出来,剥了一块糖果扔进了嘴巴里,一百年的时光,让她长大的一些。
“错了,是曾经喜欢。”萧陆离勾了勾唇,将两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伸了一个懒腰,“话说你总说吃甜食,难道就不怕蛀牙?”
“……”荧惑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
“哎,你要去哪?”
“准备抢婚。”
“抢婚?你要抢谁?”萧陆离愣了愣,觉得荧惑说的话太过难懂。
“谁结婚,我就抢谁喽!”
“我擦,你不是吧,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