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是大陈皇帝的女儿,你看?到她不会想起在大陈屈辱的过往吗?她就像是一个印记,我只是担心你,往后余生看?到她就会想起曾经难堪的岁月。”
赫连幽不怪兄长,他?觉得赫连子晋只是一时糊涂,被迷了心,他?只觉得心疼。任谁看?了一块美玉被雕琢得一塌糊涂,都会心疼。
“不会。”赫连子晋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从?未觉得李娇娇是他?人生耻辱的象征,反而,她是他?的救赎。她就像是月光一般,照在他?这?摊沟渠里的烂泥身上,是温柔而美好的。
他?不会忘记陈国带给他?的屈辱,却也?不愿将这?份怨愤迁怒到她身上。
“幽,她是我的宿命。”赫连子晋温柔地?笑了,他?愿意?在她面前收敛起他?的卑劣、阴暗与罪恶。装成那个玩世不恭却只对她一人真心的浪子。
“你从?小最厌恶鬼神之说,什么时候却也?信了国师那一套?”赫连幽怒极反笑,越发觉得赫连子晋不可?理喻,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小公主给他?下了蛊。
“哥哥,你就非她不可?吗?”赫连幽不死心地?问。
“对,非她不可?。”得到的只能是赫连子晋坚定的回答。
“所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让她受伤。再有下次便不要怪我不顾及手足之情。”
这?一次是警告,赫连幽听懂了,却没有应声。
他?从?地?上起身,指腹抹了下嘴角,有些疼。他?坐在梨花木椅上,将厮打中扯散的绷带慢悠悠地?重新缠好,才开?了口:“哥哥深夜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揍我?”
赫连幽眼神冷厉,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度,与方才截然不同。他?在像兄长证明?,他?确实已经长大了。
赫连子晋眼中闪过欣慰的神色,转瞬即逝,他?也?不在遮掩此行的目的,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是来向你要一个人。”
顾远舟被送回来的时候,李娇娇正在上药。她脖子上的伤痕过了一宿,皮下的淤血都显了出来,乌紫了一大片,看?着?格外吓人。
杏儿刚替她涂完药,外面就来了人禀告,说是赫连公子派人将顾远舟送了回来。
“杏儿,我记得前段时间府上送来了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让人给赫连公子送去,就说是谢礼。”李娇娇不好让他?白帮忙,想起他?曾和她说起的事,觉得送只猫他?或许会喜欢。
“还有,去请太医来,好好替顾远舟疗伤。要不惜一切救活他?。”
想到他?被赫连幽锁在屋子里,浑身是伤还想保护她的样子,李娇娇心生不忍。毕竟他?现在还是她的暗卫,她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他?死了。
顾远舟的伤势倒比她想象中要轻些,并未伤及性?命,但失了一只眼睛又伤了右手,今后还能不能拿起剑就未可?知了。总归不能再像常人那般。这?对一个暗卫来说倒是比要了性?命更为折磨。
顾远舟在床上躺了七日?,就来求见李娇娇了。
“你不好生歇着?养伤,跑来做什么?”李娇娇瞧见他?苍白的面色,皱起了眉头,对他?这?样糟践自己身体的行为很是不满。
顾远舟不顾身上还有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属下是来请罪的。”
“属下无能未能识破黄沙镇山匪的真实身份,反而还入了黎国人的圈套,被捉了去,连累了殿下。”
“请殿下责罚。”
李娇娇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忠心一个人前世怎么会背弃了她,做了父皇的禁卫军首领。他?也?并非是一个贪图权势的人,更何?况还是母妃选在她身边的人,若是靠不住他?根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你起来吧,”李娇娇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谈什么责罚,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黄沙镇得匪徒被他?一举剿灭,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倒是她将事情想得简单了,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赫连幽。也?不知道他?养着?这?群山匪是要做什么。
李娇娇想起梦中的事,不禁心头一跳,总觉得前世死在和亲路上这?件事也?没那么简单,只是都无从?查证了。
“顾远舟,你想不想离开?京城?从?此之后不再做暗卫了。”李娇娇突然开?口问道,这?是她第二次问顾远舟想不想离开?,第一次是存了试探之意?,欲引荐他?去父皇身边。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要让他?离开?京城。
不慎招惹上赫连幽是她未曾料到的,虽然没有打过几次照面,但李娇娇能感觉到那人就是个疯子。
她担心赫连幽不会轻易放过顾远舟,就想着?还是让他?离开?京城比较好。赫连幽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大陈境内追杀他?,可?若是留在京城在他?眼皮子底下可?就不好说了。
她原本是可?以?不管顾远舟死活的,可?想到他?毕竟是母妃亲自选中的人,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生出了恻隐之心,也?不打算再计较前世背叛的事情了。
“做暗卫也?没有什么好的,每天过着?命悬一线的生活,这?次不就差点回不来了?”李娇娇怕他?觉得自己是想赶他?走?,解释道,“离开?京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为你置办一座宅院,给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