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看得出她想要借机惩治一下平日里嚣张的酒容,他也不点破,反正那个酒容确实有些嚣张过了头。仗着自己的几分宠爱,便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皇上,草民,草民不想说。”手心,再次淌出了胆寒的汗水,一点一点,湿了自己紧握的手掌。
脑子只是一片空白,他们太狠了,故意下了个套让他钻。然后故意为难他,再放过他,再折磨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卸下了他所有的防备。
他,早已无还击之力。
“呵呵,还真被你说中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经意,此时此刻,全场都安静的听着酒青易述说。谁知道他刚刚说出一句惊爆了所有人眼球的话,酒千身侧的凤璃就唯恐天下不乱的来了一句狠话。那话语,毫不掩饰的含着讽刺之意。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哥,你就说出来啊,有什么好遮掩的?”她以为,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我的灵感是来自于,来自于……”额头上,晶莹慢慢聚集成了水滴,缓缓的沿着两鬓滑落,仿若天边下起的小雨,一滴一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滚落了一地。
“青易,你倒是好好的说啊,有什么说什么。”酒沐白看见儿子急的汗水直流,心里猛叹了一口气,显然这个儿子就是比不上长子稳重。连个话,都说的这么困难。
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是不忍心见他那么辛苦,忍不住开口劝他爽快一点。
哪知,酒青易听了他的话,双膝一曲,朝着他就跪了下去。
“爹,孩儿不孝,孩儿说不出,因为这酒,这酒根本不是孩儿酿制的。”双目,紧闭上,悔恨的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他不该,不该有好奇心,不该去酒旭泽的酒窖,不该去打开那个木桶,一切都不该,不该的啊。
“什么?你,你怎么会?”酒沐白震惊朝着自己的头部,猛然冲了上来,脑子里一片剧痛。身子,失去了力量,朝着身后倒去,鼻息之间,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他,觉得不能呼吸了。
但是,脑海里的思绪却是清晰的。
苍老的眸子里忽地涌上了清澈的晶莹,悬悬欲滴。怎么会?青易他怎么会这么做?
“爹,爹——”看见酒沐白倒下,酒青易和酒旭泽立马不顾一切的朝着奔跑着,再也顾不得两人正在争锋相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挽救酒沐白的性命。
幸亏酒沐白身边的司徒海和罗沣手脚快,及时的将他的身子扶住了,将他轻轻的放回了椅子上,左右防备着他再次跌倒。
“爹,都怪孩儿不孝,您没事吧?”酒沐白身子瘫软倒下的那一刻,酒青易才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青易啊青易,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啊?”声声叹息,却来不及补救,他们酒家从此都要蒙上一层污垢了。这能怪谁?这该怪谁?怪青易吗?怪他不该窃取他人成果?还是怪旭泽,怪他不该如此不讲情面吗?
“爹,对不起,孩儿辜负了你的教诲。”低垂着脑袋,酒青易默默的对着酒沐白忏悔着。
然,远处,一双犀利的眸子却清晰的看见了一件事。酒青易那半隐于袖子里的手掌,此刻正紧握成拳,而那半露的脸上,也爬满了阴狠毒辣的狰狞。
死不悔改!
哼,既然如此,他就不必要留情面了。
“来人啦,将酒酿臣送回酒府吧,爱卿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远处,凤瑞的脸色已有些难堪,酒容再怎么不济,也是他的宠妃,岂料她的兄长竟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反观酒旭泽却是一身坦荡,被人剽窃,反而不显山不显水的给他来了个猛然一击。其心智计谋,还真是深不可测。
这一刻,他的心不禁有些懊悔,若是当初他没有将酒千错看,让给了凤璃,那么酒旭泽此时此刻定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一切都已经错过,就连现在他要夺回酒千,都只能私底下暗用手段。
“陛下,陛下,无论如何,请您留犬子一命吧。”此等罪责,等同欺君,酒沐白的心都有些颤抖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分量还够不够保住这个儿子的命。
只见凤瑞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酒青易,而后深深的看了酒旭泽一眼,眸光流转,思绪百转千回,下了一个决定。
“不如,问问酒大公子的意见?嗯?”头,朝着下方的酒旭泽,轻轻的一扬,嘴角邪魅的勾起。
该死,该死的凤瑞,竟然妄想让酒旭泽失去酒家背后的力量,弄个众叛亲离。若是酒旭泽坚持讨回自己的权利,必然让众人觉得他毫无感情,是个冷血动物,哪有人敢与之深交。如若他放弃了追讨,那么她酒千今日设计的一切,不都成了水中花,镜中月。
不,不可以,她的努力是不容许别人窃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