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为了怕草药受潮,但是又想要方便一些,便将偌大的药房前后分为了两个小居室,前为药房,后做酒窖。
而凤璃的药浴木桶便摆放在那道隔着两间屋子的墙壁之后,他走进门来,便依稀看得见那透过墙壁之上细小缝隙溢了出来点点白雾。
继续前行,走至酒窖。
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里面不停的忙活着,一只手拿着一张沾了些许水滴的薄纸,另一只手不停的朝着浴桶中倾倒着各种瓶瓶罐罐里的药酒,白色的雾气从桶中腾升起来,缭绕在她粉嫩的脸庞周围,使得她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一滴一滴的汗珠也开始汇集而成,慢慢聚集成滴,悬悬欲滴。可是却又迟迟低不下来,就那么挂在眉角上。
他看着她,不时的眨巴着眼睛,了然一笑。
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洁白的手巾。朝着她的眉角而去,那滴汗水,挂在那里,是很痒的,他知道这种不适之感的痛苦。她忙碌着,双手都没有空隙去为自己擦拭一下。
于是,每次来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记着带上一张手巾,轻轻的替她擦拭着。其实,这想法也是来自于她。
别看她平时总是喜欢嬉戏逗弄他,在照顾他的时候,总是无微不至。
每一次他泡药浴,不是三五个时辰,就是一天,整个过程,他都是不能够动的。而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旁边,拿着一张手绢,替他擦掉那些引起他强烈不适的汗水。每一次泡完,不但他全身乏力,她也跟着累到不堪。虽然每次出来之后,她都能够继续支撑着帮他完成后续治疗,然后总是在半夜的时候不断的翻身皱眉,显示着她全身的不适。
“你来了,脱衣服下去吧,手巾给我。”抬眉,瞥见凤璃,莞尔一笑,倒完了手中的最后一瓶药酒。
“还要泡多少次啊?”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了眼前的巨桶中,那刺鼻的酒香让他真的很想马上回身就跑,可是看见酒千满脸的疲累,他就立马缴械投降了。于是,只能委屈的假装撅起嘴,不满的朝着酒千诉苦。
“嗯,如无意外,这是最后一次了。乖乖下去,今晚我就好好补偿你一下。”笑眯眯的眨巴着眼睛,眼里的暧昧之意顿时让凤璃的内心涌上一股热流,直冲大脑而去。
“真的?太好了,那赶紧泡吧。”一边说,一边衣衫飘落,‘扑通’一声立马就下了水,按照往日的坐姿安然坐定。
酒千再次搬来了凳子,坐在他的身侧再次开始了细心的为他擦汗。
时间也就那么一分一秒的流失了。或许是因为有着晚上福利的支撑,凤璃难得的觉得这次泡澡的过程结束得非常快。
天,慢慢的从白,变成了黑。
凤璃身下那滚烫的热水也变成了冰凉的冷水,药效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起来吧。”轻轻的扶着凤璃起身,为他穿上了衣服,因为盘坐在里面太久,走起路来腿都有些发抖。凤璃现在的心思全部用在了那麻木颤抖得跟筛糠有一比的双腿,下桶之前酒千说要给他的福利他都已经没了念头。
“询叔,吩咐铃儿将饭菜准备好,我们马上过去用膳。”铃儿是山下一个农夫的女儿,因为酒千出手救了她病入膏肓的爹爹,为了报恩,铃儿决定离开家人到酒千的身边服侍酒千。酒千本不想答应,但是铃儿意志坚决,酒千一想自己的身边没有个使唤的丫鬟确实不方便,便留下了铃儿。
“是。”门外,南宫询计算好时间的刚刚来到了酒窖,便又马不停蹄的朝着厨房而去。
等到酒千为凤璃打点好一切,两两相携来到了饭厅的时候,司徒雁等人早已经等在了饭桌旁,凝视着一桌子的丰盛晚餐垂涎三尺。
“啊,你们俩终于来了,快点坐下,饿死我了。”一见两人的身影,司徒雁便抱怨着他们太慢,将他这个客人饿过了头。
“雁,你的酒量越来越好了呀。”那么多酒,空腹喝下去也没把人给灌醉,反而使得他整个人俊脸带着一层微醺的红色,煞是可爱。
“所以说为了我以后的酒有保障,我才会有想要抢了她的冲动呀。怎么办?我的胃被你养的刁了呢,小千?”眨巴着眸子看向酒千,开着玩笑。但是心里的一抹苦涩一闪而过,让他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你就不怕我在酒里给你下点料吗?”睫毛扇子般的扑闪着,眸子清澈的启启合合,仿若最初那个单纯的酒千回来了一般,让司徒雁有了一瞬间的呆滞。该死的,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很讨厌这个女人的白痴相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会觉得她很可爱了呢?
“吃饭吧。”不知为何,看着千儿跟雁开个玩笑,凤璃就觉得心里莫名的堵得慌,急切的想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嗯,铃儿,询叔都坐下来吧。”哎,她来自现代,自然没有这些主仆之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让他们跟他们同桌用餐了,但是两个人依旧别扭得很,说是主仆有别,不该没上没下,每次都要她威逼之下才会乖乖就坐。这不,她又要费一番口水了。
“询叔啊,既然王妃让你坐下就坐下呀,难道你很怀念王妃的每日一折磨?”他来了好几次了,每一次饭前询叔和铃儿总是要在酒千以下毒威胁之后,才会乖乖的坐下来就餐。真是的,这么久了,两个人难不成还没放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