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冤冤相报何时了,熙官此间事了,怕是之后,将是我少林之劫了。”
至善有些悲天悯人的说道,然后他看了看李青竹,又说道:“青竹,你不必请罪了,赶紧回禅房换一身干净衣服,这血腥不详之气,却是不宜出现在我佛清净之地。”
李青竹愣了愣,随后恭敬的起身应道:“是,弟子遵命。”
既然至善都开口不罚他了,他又不是贱骨头,非要受罚才甘心,当即借坡下驴便要离开。
“青竹,回去看看你师父,他很担心你。”
至善在李青竹转身的一刻,忽然说道,李青竹的身形也为之一顿,他回过头对至善说道:“弟子省得。”
回到自己的禅房之后,李青竹把自己之前那身衣服脱了下来扔进了一边的木盆里,准备待会儿拿去洗。他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出门向自己的师父至永大师请安去了。
“师父,弟子青竹回山了。”
在至永房门前,李青竹恭敬的说道,等到至永叫他了,他才慢慢走了进去。
至永此刻并没有打坐,而是在禅房里对着观音挂像念经,仔细倾听,是《般若多罗蜜心经》。
“弟子不肖,累师父挂碍。”
李青竹鼻头一酸,便疾步来到至永身后,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也不顾他脚下是否有蒲团。
《般若多罗蜜心经》很简单,就只有短短260字,以李青竹的佛学修为如何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经文?
但是,最重要的是,此经文多是僧众心有不安为求心静、或是为人祈福所颂经文,至永何等的修为,不管是心有不静又或是为人祈福,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当事人是谁。
想起平日里至永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对于长辈的关爱向来没办法抵抗的李青竹更是觉得心有愧疚。
“起来吧,青竹。”
李青竹纹丝不动。
至永停下诵念,然后慢慢起身转向李青竹,李青竹仔细看了过去,发现至永的脸色似乎憔悴了许多,双眼浮肿,眼睑下有黑色发青的痕迹。
“你能安全回来便是最好的啊,听说你去向师兄请罪了?”
至永把李青竹扶了起来,语态平缓又和气的问道。
“是,弟子此行下山身犯数戒,不向师伯请罪心下难安,只是师伯慈悲,饶恕了弟子诸般罪孽。”
李青竹眼睛有些发红,至永平时身体很好的,可是李青竹这时候才发现至永现在更像一个普通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嗯,你有此心很好,师兄为人并没有那么拘束,何况你也是为了救你师兄全家人的性命,想来便是佛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至永点了点头,有些欣慰,李青竹能够坦然去请罪在他看来比躲避要好得多,尽管他也清楚至善不会惩罚李青竹,可是这两者之间的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师父,弟子出走这些日子,您一定没休息好吧?弟子这就去找至清师伯要几副安神药。”
李青竹说完便转身欲走,却被至永拉住,李青竹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至永摆摆手,摇头说道:“不必了,若是需要,为师也不用等到你回来,早就派人去找至清师兄了。”
“为师的身体为师自己清楚,不过是有些精力疲软罢了,你这一回来啊,我也就不药而愈,也能安心睡觉了。”
至永呵呵笑着,就如同李青竹所见最淳朴善良的普通老者对小辈的挂怀。
真正算来,李青竹和至永之间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和至清在一起的时间多,可是至永却是真的把李青竹看做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又或是孙子一般慈爱。
越是这样,李青竹心中就越有愧,之后在山中所待的日子里,他便是时常和至永在一起谈经颂佛,两人相处时间也越加多了起来。
和少林寺的几个长辈在一起能够让李青竹找到一种家的感觉,那是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会把这些人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为了家人的幸福,即便是系统给出的任务他也会放在第二位,这便是他之前没有接手洪文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