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沙都子醒来时,觉得头很晕。她昨晚回家后,喝了一些白兰地,想早点睡,却又睡不着。好友之死,令她伤心欲绝。
弟弟达也送来一份报纸,又出去了。
沙都子躺在床上,打开枕边的台灯看报纸。
今天是十一月三日。社会版上刊载了昨天波香命案的新闻,并用了很大的篇幅说明雪月花游戏的过程。警方似乎尚未断定是自杀还是谋杀,也没有提到上次祥子的命案。
她看到波香的脸部相片下方,写着“金井波香小姐,二十二岁”,不禁悲从中来,心里想着,波香不在人世了,今后再也听不到波香的声音了,难道这些都是真吗?
达也来通知她,说加贺打电话来了。
沙都子起身披上睡袍,走到外面走廊上接电话。
“是我。”加贺说,“看过报纸了吗?”
“看过了。”
“可以出来吗?我想见你。”
沙都子答应了,并且约他在S车站旁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这家咖啡厅叫做“记忆”。时间是十一点,加贺正在吃三明治和咖啡。不知道这是算早餐还是算午餐。
他吃完之后,喝了一口开水,向沙都子说:“我看到报纸上面写着,警方从茶碗中验出了氰酸钾,可是茶粉里并没有掺毒药。”
“我看到的报纸也是这么写。”
“这么一来,若生的胡乱杀人之说就不能成立了。毒药是在雪月花之式的进行过程中加入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什么也不知道。从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只能认为那是波香自己下毒的。可是,我实在不了解她为什么要自杀。”
“也许和祥子的命案有关吧?犯罪者因悔恨而自杀的例子很多呢!”
沙都子大惊说道:“你是说,谋杀祥子的人是波香?”
“白鹭庄除了房客以外,其它人不能随便进入。所以,波香其实也很可疑。”
“可是,推算出来的行凶时刻是十点,当时波香和我一起在‘波旁’喝酒呀!”
“推算的时刻并不一定准确。也许那时祥子在睡觉,波香回到公寓后,再把她杀掉。这是很可能的。”
“这种说法太过分了,又没有证据。何况,波香是她的好朋友。”沙都子说着,觉得头又痛起来。
“就因为是好朋友,事后才会悔恨而自杀。不过,这些都只是想象而已,实际上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波香是自杀的。会有这种说法,是因为从当时的状况来看,任何人也无法预料轮到谁喝茶,应该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地对她下毒,所以才会猜测她是自杀。”
“除了一个人之外,其它人都没有办法针对她下毒。”
“对!除了你之外。你在泡茶时,一听到波香喊‘月’,就立刻下毒,这是很简单的事。”
“你在怀疑我吗?”
“警方应该会认为你最可疑。也许他们正在跟踪你呢!”
沙都子不由得看了一下四周。加贺又说:“可是,如果你想杀波香的话,根本不会用那么容易被人看穿的方法。如果你认为警方会这么想,而故意用那种笨方法,那未免太冒险了,你应该不敢如此做。警方一定是这么想的,我的看法也是一样。当然,我本来就没有怀疑过你。既然波香的死不可能是被人谋杀,也不是意外事故,那剩下的,就只有自杀了。”
“猜她是自杀,还有一个理由。”沙都子注视着加贺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彼此都是好朋友,不可能有人想杀她。”
“其实我们并不了解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波香很可能是自杀,但我们完全不晓得她自杀的原因。祥子的情形也是一样。即使是好朋友,也无法完全了解对方。举例来讲,你能说你完全了解藤堂或华江吗?”
“我明白了,加贺。”
“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一起调查真相。因为我只信任你一个人。还有,我相信波香绝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