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凉,没有体温,就像个活死人。
“怎么回事?”他把手从她肩头移开,捏捏手臂,再捧起脸颊,又抚上后背。所到之处无一例外,都是冰凉,甚至那种凉都拔低了水的温度,升腾起来的热气也少了很多。
夜温言从窘迫中缓合过来,结果才一缓过来就发现师离渊正在对她上下其手,这会儿都伸到水底下摸到她后腰了。
她彻底怒了——“流氓你干什么?你把手给我撒开!”
浴桶里的人扑腾扑腾的,溅了一地的水。
师离渊无奈了,只好把手抬起来,“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身上冷,想……”想什么?想给她暖合暖合?想试试看是不是任何地方都冷?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劲。
于是只好把手收回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夜温言,告诉我,你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她扒在桶沿儿上,就露出半个小脑袋,特别心虚,“没,没出什么事。”
“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没出什么事!”她一着急就想往起站,师离渊迅速抬起袖子,把眼睛给遮上了。夜温言又缩了回来,“就是没出什么事,而且就算出事了也用不着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雪地里一次,刚刚又一次,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他放下袖子盯着她看,也不怎么的,这会儿的眼神看得夜温言心里直发毛。“你是不是害羞了?”他替她找理由,可是害羞应该脸红,这小姑娘的脸色却白得吓人。
水里泡着的死鸭子嘴贼硬,“我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过就是肉碰肉而已。”
“肉碰肉?而已?”
“啊!不然呢?师离渊,你可别以为我亲了你就是喜欢你,你给我听好了,亲归亲,跟喜欢不挨着。你更不是我什么人,我就是我自己,谁也别想搁我这儿占便宜!”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三遍冷静,一挥衣袖,浸湿的袖子一下就全干了。
屋里气氛略显尴尬,桶里的水在她体温的影响下,这会儿是全凉了。
夜温言轻咳了两声,开始转移话题:“来都来了,那我就问你件事。师离渊,你为什么要让我给七殿下治病?你自己不能治吗?”
他的脸色稍微缓合了些,“能啊!”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治?非得大老远的折腾我一趟。”
他眨眨眼,“我为什么要给他治?”
“因为那是你们皇家的事啊!”
“是他们皇家,跟本尊没有关系。”
“那不也是你说了算么!你让谁当皇帝谁就得当皇帝,他们不都听你的么!”她两只胳膊都架了出来,趴在桶沿上笑嘻嘻地同他说,“归根到底,你跟皇家不分你我。”
师离渊看了她一会儿,道:“那我就更不能给他治了。”
“为什么?”
“跌份!”他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因为跌份儿。”
夜温言怒了,“大哥,你跌份儿?那我就不跌份儿吗?我也是能施术法的灵者啊!”
他摇摇头,“你是臣女,能给未来国君治病,肯定是不跌份儿的。不但不跌份,还很涨份儿。何况你们府上这种情况,你不觉得让皇帝欠你一个人情,在家里能好过一些?”
“不觉得。”夜温言实话实说:“我们家人都是战士,刀架到脖子上都不带缩一下的。我前脚刚给皇上治完病,后脚她们该找我麻烦还是找我麻烦。”
“哦?他们如何找你麻烦?”
“就……”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就那么回事吧,不说她们,糟心。哎,你们那小皇帝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所以让我给他治伤这个事儿,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的关注点又有了改变,“小皇帝有意思?你很喜欢?怎么个喜欢法?”
夜温言想了想,“就是喜欢嘛,喜欢还分怎么喜欢?怎么,我喜欢他你有意见?”
他摇头,“没意见。”然后起身,“虽然你这脸白了点儿,身上也凉了些,但看着精神尚好,应该没什么事。既然无事,本尊这就回去了。”
话说到后半段时,夜温言已经看到有红光在闪烁了。她又想起个事儿,当时就急了:“哎你等会儿!怎么说走就走啊!等一下等一下!”
许是太着急,喊着喊着就从水里站了起来,手臂直往前探要去抓人。
结果这一下没探好,整个人~大头朝下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