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温言换了首饰,是玄脉珠宝派人送过来的、新打制出来的一套金饰。
后世的造型,一个很知名的奢侈品品牌,从耳坠到项链再到手链配成了一套。
她特地戴着这套首饰进宫,还在苏原人进来后,故意找了最好的角度展示出去,果然吸引了阿蔓的目光。
邀请苏原人赴宴是权青城的主意,他说:“同样都是邻居,但关系有远有近,人品也有好有坏,所以宴请的规格自然也是有高有低。楼寒你别妒忌朕跟归月郡主关系好,主要也因为人家归月国是礼仪之邦,与北齐往来都遵循邦交之道。反观苏原国,呵呵……真不怎么样。”
权青城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但苏原人脸皮也实在是厚,话都说成这样了,他们也不觉得多丢人,该落座还是落座,甚至楼清寒还知道坐得离封昭莲和权青画远一些。
阿蔓也坐了下来,目光已经不再往夜温言这边看,似乎方才那浅浅一瞥从未发生过。
夜温言唇角挂着一丝笑,在权青城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紧挨着她的是封昭莲,封昭莲边上是权青画,权青画另一边是夜楚怜。
其他人顺位排开,排到挨着楼清寒的那位,是三殿下权青允,另一边挨着阿蔓的,是硬被虞太后拉着坐到席面上来的坠儿。
坠儿因为离夜温言远了,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也因为自己以一个丫鬟的身份跟这些主子坐在一桌上,有点儿不自在。但好在边上有个阿蔓,这就让她有了使命感。
就当做是为了盯这位阿蔓奶奶吧,总不能让这人再在饭桌上搞鬼。
她在意念里开始呼唤识途鸟:“途途,途途你在吗?在你就吱一声。”
“吱。”来自途途的回答。
坠儿心里更有底了,“你在就好,你在我就放心了。今晚是个什么局势虽然还不清楚,但是我绝不认为这阿蔓奶奶能老老实实吃好一顿饭。所以咱们得随时做好准备,人鸟大战!”
识途鸟很高兴,“战她奶奶的!撕她!把她撕碎了喂鸟!”
一人一鸟斗志昂~扬,连虞太后都感受到了坠儿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坠儿就安慰虞太后:“太后娘娘您放心,有奴婢在,苏原这个奶奶她不敢造次!”
阿蔓握了握拳,强压下想整死坠儿的心思,然后就听到虞太后说了句:“坠儿,你不该叫她奶奶,我们之前给她定了个称呼,叫蔓婆子。”阿蔓差点儿没抽过去!
坠儿可高兴了,“蔓婆子这个称呼好,要不然叫奶奶我总觉得她占我便宜,那就叫蔓婆子吧!”说完,还拍了拍阿蔓的肩膀,“蔓婆子啊,这顿饭你可得好好的,不能再整幺蛾子,知道吗?现在桌上可不是只有北齐人了,还有归月郡主呢!你们不能丢脸再丢到归月去。你说来一趟,得罪两个国家,你让苏原人的脸往哪搁?对不对?不为自己想,也为苏原人想想。”
阿蔓开始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不去听坠儿说话,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夜温言的耳坠子。
许是她看得过于明显了,以至于封昭莲都瞅出了门道,于是小声问夜温言:“苏原那个大祭司一直在瞅你,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阿言,我跟你说件事情。”
她靠得夜温言又近了些,半个身子都趴在夜温言身上,面上还是那种笑嘻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在跟夜温言插科打诨。但实际上,这会儿的封昭莲却是在用不正经的态度,说着十分正经的话。她跟夜温言说——
“楼清寒去归月是在三年多以前,那时候我皇舅舅还活着,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我们一直以为皇舅舅能活到寿终正寝,谁成想他们走了之后,皇舅舅就一病不起,一直拖了三年。
皇舅舅是我母亲的弟弟,因为外祖父去得早,这个弟弟几乎就是我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两人关系很好,也所以我在归月能得到跟嫡出公主一样的待遇。我恨那楼清寒根本不是因为他和我的侍女如何,我从来也没看上过他,自然无所谓他喜欢谁睡了谁。我恨他,是因为我怀疑皇舅舅的病跟苏原有关,极有可能是苏原人动了手脚,只是还没有证据。”
封昭莲又朝着阿蔓看去,正好阿蔓也向她看过来,当时她就炸了——“瞅个屁!再瞅小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给你脸了是不是?当初在归月就很摆谱,现在到了北齐还是这个死模样,你当谁都惯着你呢?你当归月好欺负,北齐也好欺负?我告诉你,小爷我这次到北齐来,就是送赔偿的,因为过年的时候,归月使臣得罪了北齐国君,所以这次我就乖乖的来送赔偿了。你也得想好,来这一趟把北齐得罪得多狠,回头你就得送多少价值的赔偿。”
说完又对权青城道:“小皇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