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武夫不同于炼气士,可以通过吐纳灵气,感悟大道,延年益寿避死延生,武夫的寿命,相比炼气士要短得多,即便是九境武夫,寿命不过聊聊五百年,若是不能迅速破境,就只能是坐着等死。
更何况武夫一途,是何等艰辛且耗费心力,因此有不少人破境,只求快,妄想早一步攀升至七境之上,以此换来的寿命,散尽家财,搜罗天材地宝,就是把丹药当做糖豆吃,跻身九境金刚境,也未尝不可。
因此蕴含机缘和天材地宝的秘境洞天,就不乏这些投机武夫的身影。
可他杨幽不同,他的七境底子,毫不夸张的说,是让人实打实揍出来的,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濒死后换来的,因此在同境之内,鲜有武夫能够与之匹敌。
这些年他与凌危约战不下二十次,每一次大战后都要因重伤修养半年,然后又气冲冲的找上门去,然后毫不例外的被打的半死不活。
在凌危心中,这家伙就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但是要说武学天赋,他不得不承认,杨幽实际上是胜过他一筹的,只是未到开窍之时,一旦遇上某个契机,恐怕连他也要退让三分。
而就在今日,杨幽才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在武道一途上的坚持,是何等的恐怖,自己就像是沧海一粟,聊胜于无。
夏泽掸手,青山衣袖哗啦作响:“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打?”
杨幽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也是武夫,拳头也是杨某生平见过最硬的,居然这等婆婆妈妈。真正武夫出拳只为三件事,第一,我有一拳,荡尽心中不平事,再高的山,再深的海,我一拳平之!”
“第二,吾身双拳,要护得心中珍视之物周全,刀山火海,我亦一拳折之!”
“第三!”杨幽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将手臂往台阶上一磕,咔嚓一声,手臂复原。
“当世有拳意滔天者,任他拳高百丈,我自一拳摧之!”
夏泽听闻此言,竟然有些悸动,咧嘴笑道:“你骨头比凌危要硬,还硬上不少。”
远处人群中,有个将身形掩藏在黑袍中的男人,听到这番话语,身抖若筛糠,仓惶逃遁。
杨幽哈哈一笑,脸颊上的伤口渗出鲜血,被他一把抹去:“小子,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的确是我家媳妇蛮横无理,偏袒犬子,我这做父亲的,教子无方,我代我家妻儿向你道歉。”
夏泽气势不减,问道:“阁下的意思是,今日不管有理无理,都要与我分个生死对吧?”
杨幽摇摇头:“确实是我不占理,我可以向天立誓,今日过后定会好生教导犬子,还会约束家妻。但今日一战,我必定要出拳,只因我杨幽,是这个家的脊梁。”
话音刚落,杨幽遍体鳞伤的身躯,竟然开始浮现金色流光。渐渐的,有一道道金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杨幽身上,伴随着他一声高昂怒吼声中,金光散去。
杨幽一双眼眸,金光熠熠,就此踏入武夫八境。
“分个高下,用啥都行。”杨幽笑道。
“来!”夏泽也是豪气万千喝道。
青城镇外的乌云上,有两道异色流光,划破云霞,呼啸而来,在天际留下两条蜿蜒盘旋的尾巴,最后一举落入杨幽双掌,竟是两把青色红色双剑。
杨幽轻抖剑身,洒下阵阵光晕:“我这流霞、青云双剑,我上门找凌危打架的时候,都不曾用过,今日你小子有口福了!”
夏泽亦不示弱,念动法咒,然后有一道红色火线,从袖中升起,落在夏泽额前,不能夏泽运动真气,便喷吐出熊熊烈焰,直冲天际。
少年会心一笑,离火这是斗气呢,隐隐还能听见它的剑鸣声,像是为对面拿两把不识好歹的长剑抢了它的风头而生气。
左眼一亮,一把满身布满金色流光的飞剑,应声飞出,悬在夏泽背后。
右手一翻,一张青色符箓,被他捻在手上。
下一瞬,二人皆是身形暴动,夏泽手中青色符箓,飞掠而出,转而生起火焰,三颗一丈高火球,席卷着飞沙,轰向杨幽。
手持双剑的他,轻蔑一笑,双剑交错斩出一道雄浑剑气,一举斩破三道火球,然后脚尖轻踏地面,气势汹汹的向着夏泽杀去。
夏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一挥,背后金色飞剑飞出,带起一道道刺破空气的炸裂声响,直指杨幽眉心。
后者在这万分危急关头的关头,杨幽只是反转手腕,便用流霞剑剑锋弹飞这一击,就在他要再进一步之时,身上某处伤口的一滴血液,好巧不巧飞溅到金色飞剑身上。
在他搞不清楚状况之时,那柄飞剑陡然提速,快若闪电,绕着他的身躯已经进行了数百次进攻。
最后,被缠的有些焦躁的杨幽,只得深吸一口真气,,以脚踏地,震得周遭三丈土地,岩石倒飞,把那把飞剑震得倒飞出去。
下一瞬,他愕然发觉眼前一亮,然后又一只金色甲胄大手,一把握住杨幽。
夏泽手中,念着一张金色符箓,笑得极其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