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鸳在门外送行,眼里谁都放不下,只拉着提灯怯怯地问:“你还回不回来?”
提灯把袖子角从他手里抽走:“不回。”
谢九楼趁机拉楚空遥到一边:“那个……你怎么处理的?”
楚空遥:“哪个?”
谢九楼给他使眼色。
“你老祖宗啊。”楚空遥恍然后说,“我给他打晕扔回去了。”
谢九楼:?
“不然他一会子跑出来闹,你家提灯怎么收场?”
谢九楼想了想:“你说得是。”
正当一行人同主人家告完别离去,提灯行至不远处,忽一回身:“曲鸳。”
那边正要入门的小少爷闻声看来。
“日后,便不要再去七星抱虎峡了。”
入夜,曲宅一间幽黑的抱厦里,中鸥悠悠转醒。
他扭动左右两边齐齐酸痛的脖颈,不知手里被塞了什么玩意儿,只一味摸索着去找灯。
昨儿连烛台都没一盏的地方,眼下竟像有人故意留了灯似的。一时光起,照亮一堂,中鸥方才摊手去看掌中之物。
是一贴折成三角的符纸,另附一薄笺,上书几行小字。
“前辈不懈于道,志囊四海,路达八方,为大祁两百年忠良死节之伊始。晚辈幸甚,愧以鄙薄之身亲仰谢祖高容,今呈一燃伥符以谢鄙非礼之举,实为取羊毫之末献与青鸟,望前辈不计前嫌,聊以解乏。”
正是楚空遥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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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宅出来,离开镇子,往西数里,就入虎啸山了。
虎啸山山势险峻,又多杂草树木,山路多是断头小道,行动起来极为不便。
是以月出时分,他们也才不过走到山腰。
总归入了山,他们是人找虎,不是虎找人,只要聚在一起,便也没什么怕的。
于是一行人择了个平坦的地儿,就地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