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授给我发过一条讯息。”东方有些严肃,“赵承被徐敬年当作替罪羊进行死刑时赵家为他求了情,给了不少承诺和金钱。徐敬年便没杀他,但把他一直关在牢里害怕他被人看到后周如兰的案子会翻盘。但是赵承最后人间蒸发了,具体失踪的时间就在中秋后几天。”
一个中秋前,一个中秋后。偏偏都是失踪,白染衣仔细回想了下,中秋那日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循着记忆往前捋:自己要陈岚搬来陪自己、帮秦双笑过生辰、第一次遇见郑羽宙、徐家出事!
刚想到这儿,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
东方偏过头,咳的弯下腰来。半披散的乌发滑到身前又被大风吹起,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不让白染衣靠近,于是白染衣怎么都看不清。
再直起身时,嘴角的发丝粘上了丝丝血迹。东方脸色苍白,像一根差点就被大风折断的竹子,寥落又萧条。
“你……”白染衣有些无措,拿出丝娟递给他。
东方将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开,嘴角的红色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加苍白,他笑着擦净血渍,无奈道:“沾血了,你别靠近了。”
白染衣愣在了原地,看着他苦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宽大的衣袍被风吹的波澜微漾。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大,风从中间呼啸而过,白染衣的心口都被吹的发凉。
她叛逆似的向前走了一步,看起来十分冷静:“我被传染就能更好了解这毒。”
东方神色复杂,笑道:“胡闹。”
白染衣盯着他,寸步不让。
“那我走前面,你别跟丢了。”他动身,路过她时白染衣突然伸手拦住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刹住脚步看着她,嗓音轻和:“我说过的。”
白染衣看着他的眼睛又忽然垂下眸子,嘴唇颤抖了两下,“你最好不要骗我。”
东方轻柔的“嗯”了声,绕到她身前大步走着,嗓子里的闷咳被他竭力压着,握住丝娟的手青筋暴起。
但从后看过去,他身姿依旧挺拔,步伐泰然自若。
白染衣紧紧跟着。
路旁干燥的枯叶被风轻轻一碰就垂落树梢,碾入尘泥。
白染衣一路沉默的跟着他走回王府,他悠闲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从容不迫,彬彬有礼。
除了在他回房时听到了一声——
“陈岚。”
白染衣站在他身后,看到他身形一顿,而后带着笑意说了句“没事。”便关上了房门。
白染衣盯着那扇门,似乎要把它看穿。
屋里始终没什么动静,白染衣似有所觉的转过身离开。
过了一瞬,咳嗽声终于传了出来,即使以为没什么人在四周却还是咳的十分收敛克制。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慢慢从屋里溢出,白染衣站在窗角收紧了心脏。
通讯仪震动了一下。
东方:【我看到你落下的信了,秦氏兄弟要来顺天?】
白染衣下唇提紧。
真是会装模作样,把没事演的滴水不漏。
白染衣:【明天就回神明庙,我亲自照顾你。】
前堂——
王临风去世,王家的家业由王识接手,作为一个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不少人对他并不看好。刁难和轻蔑时常有之,又逢上疫病影响,今年的生意很不景气,王识不愿被人轻视,跟着张叔把京都所有店铺走了一圈,见了不少掌柜老板。
回到王府时,才终于像个少年人一样垂头丧气,看起来很是受挫。
“我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我爹的不容易。”王识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
“姻伯父态度如何?”江故把书册整理好,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