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唤她婳儿听得多了,倒也没有第一次那般震惊了。
白沄婳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去猜,终归不是一路人,也没必要太过了解,只想让他先离开,她好办事。
“不敢劳烦殿下,臣女的马车就在门外,殿下若是有事,自行去忙吧。”
宫辰渊不言语,仅是微笑着看她,那姿态不容拒绝。
想着自己也有话要对他说,白沄婳便点了头:“那就劳烦殿下了。”
她转头吩咐阿大:“去门房里取把锁,把院门锁上,赶着马车跟在后头就好。”
“是,大小姐。”
阿大应得大声。
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璃王府的马车,行驶在道路中间。
车帘随着风起起伏伏,阳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
白沄婳伸手去接那跳来跳去的光,接住了,捏紧了,再松开,掌心里却什么都没有。
杨铭叔叔的死让她心生恐惧,重活一次,她是不是依然什么都护不住?
再次捏紧拳头,就算老天非要她家破人亡不可,那她也会与天斗上一斗,先一步带着仇人一起下地狱的。
收回手,白沄婳转头看向渊王:“不知殿下对赐婚一事,是何看法?”
她前生没有和这个人打过交道,对他所有的了解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传言虚虚实实,她也不知那些可信,那些不可信。
她就看着他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细微表情。
宫辰渊对上她的目光,扬起了笑,笑意直达眼底:“能娶婳儿为妻,是我的荣幸。”
嗯?
白沄婳想不到他竟然是愿意的,他怎么能是愿意的呢。
若她知道这婚事还是璃王亲自求来的,也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气得跳起来一脚踢碎他的膝盖。
沉默了半晌,白沄婳又开口:“臣女胸无点墨,一无是处,委实配不上殿下,殿下何不……”
宫辰渊打断了她的话:“婳儿很好,你无需妄自菲薄,再来,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最为合适。”
“不不。”
白沄婳摆手。
她救他不过是为了她自己和外祖父,璃王实在不必这么……呃,这么自作多情。
“臣女不过是助人为乐,不图回报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施恩不图报,那是你心地善良,可有恩不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你会梦见我有难,那恰恰证明了我们有缘分,你能奔劳相救,那证明你对我也是有情的,我不能负了你。”
不是,她何时对他有情了?
那梦就是她信口胡诌的,有缘分个鬼啊。
白沄婳一个头两个大,心中实在后悔。
她为什么要亲自去救他呢?
换个法子,再不济报个官不成吗?
不过,估计官府也不会信她的话。
也怪她当时火急火燎的,只觉得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却没有预料到这后头会有这样的事情。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她才恍然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不是号称能止小儿夜啼的杀神吗?
他不是从不轻易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