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满是灰尘的土黄色吉普车正艰难地高速行驶在列车的后方,两侧还跟着几架伊兰先之步行车。
在铁轨路基旁开车需要很高的技巧,那些起伏不定的土丘会轻易诱发车毁人亡的事故,更不要说从右侧敞开的车门跳跃到列车上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了,许多刚刚入行的火车劫匪都把第一次扒火车当做一种试炼,许多新人就在这第一次的跳跃中掉落在铁轨上,活生生地被列车碾成两截。
即使是熟练的老手,也不敢说百分之一百就安全,吃过苦头的列车员会在他们经常攀爬的地方抹上机油,弄得到处都滑不留手的。
通常下手的地方是在两节车厢的相接之处,那里可以很方便的进入车厢,进而控制车上的大部分乘客。
杜可右旋现在正坐在这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作为这伙匪帮的头目,他对这次行动抱有很大的期望。
对于帕克当地的所有帮会来说,劫掠火车一直是一项收获非常丰厚的生意,起初只要几个人几条枪,就可以赚到盆满钵满。
但很快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各国对这种可恶的行径打击越来越大,那些保镖的火力也越来越猛。
不过以杜可右旋这样的老派匪徒依然没有放弃这个行当的打算,他们很聪明地改变了行动的方式,从贿赂那些铁路局的官员到列车保镖开始,他们适当地把抢劫的频率降低到了一个不刺激当局的最低限度,而且手段也日趋温和,尽量不杀伤人的性命,对象也控制在了经济舱那些没有什么后台的中产阶级人士。
不过这次的行动除外,这是个大买卖,大到甚至单凭他这一个帮会是无力独自承担的。
事实上,一共有三伙匪徒被召集到了一起参与了这次的打劫。
不过,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这次已经不能算是“打劫”了,而是另有目的存在,看着周围同伙乘坐的步行车,那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装备。
一想到任务的委托人,他不禁打了个寒蝉,那是真是非常危险的存在,他永远也忘不了对方的那双眼睛,那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他不时地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婪,如果再来一次,他也许会拒绝对方的委托。
不过一想到那丰厚的报酬,嘿嘿!这票案子做完,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退出江湖,随便到哪里去买个庄园当地主老爷了。想到这里,杜可右旋脸上会泛起诡异的微笑。
吉普车迅速地接近了列车,一个匪徒手扶着车门旁的靠背,事实上,这辆吉普车两侧的车门已经被卸掉了,为的是方便扒车的行动。
看准了,列车上的金属把手,那个匪徒灵活地攀在了上面,显然,这个家伙是个此道老手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地事情让别人目瞪口呆。
突然有一只手从列车的车门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匪徒攀在把手上的手腕,紧接着一肘砸在他的脸上。
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摔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斗,不过更加糟糕的是,虽然后面的几架步行车都尽力地避开了他,但是他最后躺在路基旁,脖子奇异地歪在了一边——他的颈椎已经摔断了。
“有人偷袭!”不知道谁先开始惊恐地喊叫起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举起手中的步枪,但对方显然更为迅速,杜可右旋看见那是一个英挺的青年人,嘴角似乎带着一种冷漠的微笑,探出了半个身体,双手各手持了一支转轮手枪,在仅仅数秒之内,就完成了2次交替射击。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即使是手枪也具有强大的威力,更何况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了活动的灵便,并没有象真正的芬迪皇家骑兵那样身着厚实的铠甲。
两支手枪射出的子弹中有两颗直接击中了杜可右旋身后一个家伙的头部与心脏,另外的两颗则赏给了一边一个骑乘在步行车上的匪徒,两个人直接毙命了。
杜可右旋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是怎样一个高手啊,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连对方眼神中的不屑都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低下身体,抱紧了自己的头部,好像这样就能躲避对方死神一样的攻击似的。
果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个年青再一次开枪了,他的转轮手枪每支能容纳6发子弹,两支轮番射击能在短时间内形成近距离上的强大火力,而且,他只要优先招呼那些胆敢反抗的对手就可以了。
这一次被击中的是吉普车的司机,子弹击中了他的右侧太阳穴,这个人头一歪,伏在了方向盘上。
回过神来的杜可右旋吓得哇哇大叫,不过失控的吉普车直接向左倾覆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过来了,车辆在地面上做了大约3周的翻滚,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这个杜可右旋先生可以算得上是走运的了,如果吉普向左方转,撞上火车的话,后果要可怕得多。
这场抢劫行动对于这名匪帮头目来说,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爬出发动机冒出浓烟的车辆后,他的样子可以算作狼狈不堪了。不过他比他的同伴要走运得多,原来这辆吉普上的4个人里,他是唯一幸存的一个,不过他也同样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的左腿腿以非常奇怪的状态弯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几辆步行车与吉普呼啸着从他身边掠过,直追火车而去,上面的人再也没有看他一眼,那些都是另一个帮派的人,这些人都是些真正的亡命之徒,对于他人的死,他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杜可右旋只觉得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人绝对是一个恶魔,他轻松地就把他的这么多强悍手下送进了地狱。
他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只感觉现在是孤零零的一个,于是这位曾经威风八面的匪帮老大,在火车带起的烟尘中,伤心的哭泣着,好像一个无助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