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发出了一个类似脏话的喉音,慌忙地补上了解释:「不是啦,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真、真要说的话,钢琴才是我的男朋……」
「猴~羊羊老师骂脏话。」
戳了戳她的肩膀,他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焦躁。
「噗。」她被江弈煒维妙维肖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你只有这种时候会叫我羊羊老师。」
「猴~羊羊老师你转移话题!」
「吼,你好烦。」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脸惊奇地看着她,随即反应过来,又回推了回去。
两人又进行了无脑斗嘴了一番,似乎在比赛看谁比较幼稚一样。
她这几天头一次笑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说我烦?」
「啊你就真的很烦咩!」
「我哪有!」
「明明就有!」
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比起往常多花了一点时间才来到了杨依柔的社区大门前。
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他停下了脚步,语气正经了起来。
「好啦,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好。」
「你刚刚也说最后一个问题,放羊的小孩,我不相信你了。」没意识到对手已经脱离了幼稚比赛的杨依柔嘟着小嘴,单手插腰。
「不是啦,真的是今天的最后一个了。」
「喔,好啦。」
她眨眨眼,在一片昏暗中试图看清江弈煒脸上的表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为了什么而作准备般。霎那间,空气沉寂了下来,只留下她清晰可闻加速的心跳声,以及她运作个不停的脑袋传出喀啦喀啦的声响。
没多留馀地让杨依柔紧张,他的声音很是澄澈:
「你想交钢琴以外的男朋友吗?」
他牵起了她柔软的手。
她垂下眼眸,紧紧抿着下唇。
「这么突然……」她以细如蚊蚋的声音说。
若说江弈煒是云霄飞车的轨道,而她的心情便是云霄飞车了,总是被他弄得上上下下;时而令人欣喜,时而却又让人心焦。
说起江弈煒这个人,还真无法用简单的三言两语形容:有时候白目得让人想翻白眼,有时却又温柔得恰到好处。
但不得不说,最近后者的成分越来越盖过前者了。像是伴奏时,听到她没察觉的缺失时会主动停下来提点;或是在公园时,二话不说地跑来帮忙捡球;又或是在她疲惫的时候,替她送上一杯咖啡……诚然,她对他的好感混杂着很多感激之情,但这份怦然已经强烈到无法否认了。
掌心传来的温度简直融化了她所有的身心俱疲,指尖的力道使她更加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她好想好想回握这隻温柔的手,往后的日子里继续与这份温存共舞……
然而。
然而,她却不禁想起了今天早上,在那所第一志愿的高中,在她碰壁以后,所看见的景象。
对她来说,这隻手虽然近在咫尺,却又遥远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