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娃娃歪着头看着他,眼底露出了同情,好可怜,难怪这孩子中二期提早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被按上了克母的罪名。
“我还杀过人。”高严继续说,双目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小娃娃。
小丫头对他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米牙。
“你不怕我?”高严问。
小玉娃娃纠结的皱起了精致的小眉头,握着鸡腿的手坚定不移的放在高严嘴边,“阿兄吃!”
高严看着那鸡腿,突然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鸡腿,鸡腿已经凉了,味道并不好,但却是高严三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平时他抓了猎物后不过只是放在火上烤的半生不熟罢了,高严咬了一口后,要再喂给小丫头。
小丫头小脸一撇,脸埋在了他怀里,她才不要吃别人的口水呢,“阿兄,皎皎困困。”某伪萝莉卖萌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她要跟高严睡一间房。
这个农庄很大,但全是空地,就没几间房间,除了高严的卧室外,也就照顾自己阿媪一家住的地方可以住人。其实陆希不挑的,她对自己睡那里真的无所谓,反正这里吃好睡好,还有人照顾,比在雪地里冻死好多了。但是这家人有一个孙子有一个小孙女,陆希是跟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孙女一起睡在其父母的房间,因为她们还小,需要大人晚上照顾。可——这对正值壮年的夫妻,每天熄灯后就玩妖精打架游戏,陆希可以体谅古代没有娱乐生活,他们这么勤奋有利于社会和谐,但身为一个伪萝莉,每天伴着妖精打架的声音入眠让她很忧郁。
陆希算来算去,她不可能跟阿媪睡一个房间,因为还有阿翁,她也不想待在胡子大叔房里,那么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胡子大叔的儿子睡一个房间、一个是跟高严睡一个房间,陆希果断的选择了高严。反正她也住不了几天了吧?耶耶能找到自己吗?陆希不确定的想着。至于高严说的什么自己杀人,这些天她一直跟在他后面,每次他都会吓唬自己,但从来只掏木匕首,另一把真正的利器他从来不拔,要是他想杀自己,有这么多机会干嘛不动手?难道男孩子都这么别扭?
“好。”高严抱起小丫头往房里走去,很慷慨的奉献了自己的床。高严是主,鲁家人是仆,高威再不喜欢次子,高严能享受的待遇也比下人好多了,陆希满足的蹭了蹭温软的被褥,合眼就睡了,这些天她睡眠严重不足。
高严梳洗后,将小丫头往里移了移躺下,他轻轻的摸了摸她嫩嫩的双颊,低声道,“要是你真回不去了,就留下陪我吧。”长这么大,除了老鲁和阿巩,第一次有人能陪自己这么久。
原本高严还以为这小丫头是附近的某户农家生了女儿,养不起丢在雪地里,可阿巩说这丫头外面是穿着粗布衣物,但身上尽是被这些粗衣磨出来的新伤痕,皮肤嫩的就跟豆腐似地,贴身穿的小衣,阿巩琢磨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料子,这样的娇娃娃别说是附近的农家了,就是寻常的富户都养不出。也正是如此,高严不敢让人大张旗鼓去打听,这样的孩子突然只身出现在荒郊野外,绝非家人粗心的走失。他让老鲁出去打听了好几天都没收获,或许她的父母不要她了?那她就留下陪自己吧。
“高—严—”高严坐在床上,一字一顿的说道。
陆希坐在高严对面;身上穿着高严改小的衣服;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高—严—”一字一顿的重复;这个游戏她常陪耶耶、大母玩,这是作为一个讨喜萝莉的必修课。不过耶耶、大母经常教着教着就对着她发呆,让陆希很无奈;想学说话都没人教。
高严凤眸漾出了浅浅的笑纹,“皎—皎—”
“皎—皎—”陆希指了指自己。
高严满意的端起一碗奶粥;“粥—”高严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还能为人师表。
小丫头舒服的靠在高严腿上;嘴张着,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高严的伺候,等喂完饭,她晃着脚要下床。
“怎么了?”高严问。
“散步消食。”陆希说。
高严见粉嘟嘟的小娃娃一脸正经的告诉自己饭后散步有利于身体健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弯腰给她穿上套上厚厚的小皮袄后,牵着她的手在农庄里走,“皎皎,想不想抓雀儿玩?”
“雀儿?”陆希重复一遍发音。
“雀儿。”高严用树枝在雪地上划了一个简洁的小鸟图案,“雀儿。”
陆希恍然,再次重复了一遍。
高严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皎皎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没人教,有人教她就学的很快,高严纳闷,皎皎看起来就是富户家养出来的小娘子,怎么没人教说话呢?“等天气缓和些,我们就能上山了,山上有很多好玩的小动物,你喜欢我们都可以抓……”高严一边拿出一把米扫在地上,一面给陆希说着怎么抓雀儿。
陆希兴致勃勃的看着高严设置各种机关,还不时的发出几个单音节字附和着,她从小就听人冬天抓鸟,但从来没见识过真人抓鸟。
老鲁一家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严牵着陆希的手在农庄里遛弯,一圈圈的转着,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高严都会指着那东西说出它的名字,再让陆希重复。
“真是见鬼了。”大鲁喃喃道,照顾了二少君三年,第一次见他居然连续五天都待在家里,还有耐心陪一个小娃娃玩,他长这么大说过的话都没有今天一天多吧?大鲁的儿子跟高严差不多年纪,鲁家也比较同情二少君,但还是从小教导孩子离高严远一点,毕竟五毒俱全毒子的名声不是任何人可以看破的,而大鲁更有一个疙瘩,这个二少君可是五岁就敢杀人的主啊。
“那小丫头的家人你找到没有?”老鲁吸着旱烟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