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兄,你们这案子还要查多久?不是我说,京城府衙那帮人简直目无王法,草菅百姓,你们得向朝廷反应,如不是。。。。。。。”杨慎行伍出身,身材魁梧,嗓门中气十足,几句话邦邦响。
安影听着头痛,杨慎讲得东西和案子无关,脾气又大,心道好大一只沸羊羊。
云攀敲了敲桌子,“这不是我们来调查了么。你急什么?来,说说那日情况。越详细越好,你行伍出身,观察力强些。”
杨慎略得意地点头:“哎,也就比常人多看那么几眼。我去饭堂的时候刚好碰到祝竹之提了一盒子粽子给厨娘。他家有钱,什么中秋、立春、重阳都会带些吃食来学院分一分,我们这种穷人家的也跟着就打个牙祭。像他拿来的那种方家粽子铺的礼盒通常就要两贯铜钱,比平常粽子贵上许多,我哪里吃得上。。。。”
安影停下了笔,问了句:“你进饭堂以后,只有祝竹之和厨娘在场?”
杨慎被打断了话,没好气地朝安影说道:“你哪来的丫头,怎么随意打断人说话呢?”
云攀一下把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吓了杨慎一跳,“杨慎,收收你脾气,现在是刑部问话,问什么答什么!”
见云攀冷了面色,杨慎还是有点怂下来,老老实实地回答到:“我去的时候祝竹之正把食盒交给厨娘,不过桌上还坐着梁素和沈平修。”
安影又问道:“也就是说,粽子没煮好之前,你、祝竹之,梁素和沈修平都在场。粽子煮好后,你们是如何分的?”
云攀暗暗点了点头,不同的询问对象,要不同的问法。杨慎这种漫无边际地说法,就要有节奏地诱导,不然能被他扯到天边去。
杨慎想了想说道:“没多久粽子就端上来,端上来一共是两盘子。我对吃的不在意,随便拿了一只,是个白粽子,我旁边的梁素挑来挑去的,你们问问他,估计他更清楚些,而且什么口味的粽子用什么颜色的绳子也是他在那里说。”
“粽子我记不清,但人我记得请。我们四个各拿了一个粽子在吃,杨冶就进来了,再过一会来得是冯墨,最后进来的是朱可心。”
安影记了下来,又问道:“你说一下朱可心来饭堂的情况?”
“我都和府衙的人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这帮小吏,能不能互相交代下工作,怎么。。。。”没等杨慎抱怨完,云攀重重地拍下桌子说道:“故意不配合刑部调查,可罚杖责五下。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五下棍子,但我会放在书院广场行刑,你要想保你面子,最好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
杨慎缩了缩肩膀,这才老实答道:“哎,我真的说了好几遍所以有点烦了。朱可心进来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已经在吃了,我和那家伙不熟,他一天到晚就和祝竹之混在一起,他们两是亲戚吧?好像从小认识。他一进来,祝竹之就招呼他过来吃粽子。他这人怪怪的,桌上还有好多粽子不拿,偏偏拿了祝竹之手上那个,还说和祝兄吃得一样就好。然后就倒地不起,梁素懂些医术,说是夹竹桃中毒,书院的大夫很到了,也说是夹竹桃。然后书院赶紧派人去抓药,但没等药来,朱可心就死了。整个事情从中毒到身亡,我估摸大概不到半个时辰。我在闵州当兵,也救过伤兵,都是记着时间。这一点我不会弄错。”
安影点点头,记下来,又问道:“这半个时辰内每个人都是什么情况?”
杨慎低头想了一下,“朱可心倒在地上,祝竹之扶着他。梁素在一旁给他搭脉,杨冶和我立刻去找了书院的大夫,冯墨和沈平修就在边上站着。等我和杨冶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围在朱可心的边上。大夫先灌了药下去,朱可心脸色稍微好一些,还说了些胡话,然后突然大口吐血,人就没了。”
“胡话?什么胡话,这个案卷里没写。”安影问道
杨慎正要不耐烦,突然想到云攀,又压住了脾气,道:“你小小年纪当然不懂了。人死之前,脑子混乱,就会说一些胡话。这种事怎么会记在案卷里?”
安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是官府问案子,我问你答。”
杨慎看了看安影,又看了看边上的云攀,肩膀一塌,说道:“哎,好像是什么肉粽子,我就是知道是肉粽子。估计就在告诉我们粽子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