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楼在整顿三日后重新开业,店里的陈设稍作更改,桌椅都是全新的,食单贴在墙上,菜名好听雅致。但只有主打的一道珍馐锅颇为显眼。
而开业的当日,前五十位点珍馐锅的人送两个肉菜,入店消费的人全送桃花酪一份。
这种福利吸引了不少人,有不少人听了珍馐锅的名字颇为新奇,也想一尝究竟。
所谓的珍馐锅,就是往在火上煮的汤锅里加入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然后可自配酱汁吃。
京都的人头一回见到到这样新颖的吃法,那汤锅里的鲜味飘过来,整个人都流连在那味道里,让人垂涎三尺。
很多人刚开始不敢尝试红锅,但被一桌客人吃过红锅后赞不绝口又上瘾的样子吸引,跟着尝试起来。
吃完以后那个味道就像被烙入骨髓一般,吃了还想吃,总觉得回味无穷。
由于珍馐锅每日只上五十份,有很多后来的客人并没有吃上,只能惋惜的点其他菜,暗暗想着明日要早些过来。
叶景澄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两个监视的家丁,钻入珍馐楼的观星阁时,顾裕年已经在里头了。
她颇为诧异的看着抹玄色的身影,原想着他可能不会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给面子?
“王爷。”她轻轻的走过去,高兴的问:“你的腿感觉怎么样?”
“今日怎么不易容了?”他看着她问。只是短短三日,他便犯了相思,想到今日是赴约之日,他几乎一夜未眠。
叶景澄愣了愣,想着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当天就知道是她了,但是……“我其实很好奇,你……怎么会认识我呀?”
顾裕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交集呢!
顾裕年的眸子暗了暗,所以她并不是想起自己了,而只是单纯的想为自己治疗?或者说,她只是想在他身上试验自己的医术?
“额,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看出他情绪的不对,她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来,“我替你把脉好吗?”
他的眸子盯着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叶景澄简直不要太高兴,他居然肯配合自己。虽然银质面具被遮住了半边脸,可是就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凤目,挺鼻薄唇,不难想象他取掉面具的样子。
但是天道不公,偏毁了他半张脸。
如果不是她见过他后来取下面具的样子,她都不知道原来传闻中的晔王竟是令人心驰神往的美男子。
脉象果然如同上次一样,她拧着秀眉,说:“你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吗?”
他痴痴地看着她,半晌才点头说:“岁寒三友。”
叶景澄僵在那儿,竟有人给他下这么狠毒的毒药?‘岁寒三友’让人先想到的就是松、竹、梅,有傲骨迎风,挺霜而立,精神可嘉的之意。但用在毒药里,是三种至毒之物研制而成,破其顽强,破其傲骨,破其面容。
可谓摧残身体之外还摧残中毒之人的精神,所谓寒,就是终年寒气相随,嗜骨钻心。
她的双手颤抖了一下,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慌乱,只好强装镇定的安抚他:“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不必勉强。”顾裕年伸手扶她坐在椅子上,见她并不排斥自己的触碰,心中欢喜。“这个毒已经跟随我将近三年了,御医说我最多四年的寿命了。”
“他们都是庸医,你别听他们瞎说。”叶景澄捉住他的手,指尖的冰凉让她的心被狠狠的割了一刀,她上次就发现他的身体有异样。‘好想抓住他的手给他暖一暖。’
“嗯,庸医。”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唇角微微弯起来,‘你说他们是庸医他们就是庸医。’
叶景澄愣了愣,总觉得他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我给你的方子,吃了以后感觉如何?”
“今晨能感受到些许疼痛。”他淡淡地说着。
叶景澄大喜过望,正要说什么,就听顾裕年说:“不必高兴的太早,从前也有名医有如此效果,结果仍旧是老样子。”
“我替你施针,针灸可以刺激穴位,配以专业的按摩手法,再吃几副我开的方子,定能好起来。”叶景澄站起身来,想要从一旁的医药箱里取出针包来,却发现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顾裕年这才反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