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卫佳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叶景澄入宫为她看诊。
叶景澄小心谨慎的跟在领路太监的身后,这座皇宫她并不陌生,只是这次她只有一个目的,引出幕后之人。碧容在这里被杖毙,能在宫里用摄魂散之人必定不是寻常人,那位‘老朋友’既然潜伏在宫中,那不如就用自己将她引出来。
容妃的宫里染着熟悉的嘉南香,叶景澄闻到这个味道神经就高度紧张起来,她走到殿内,朝着歪在美人榻上的容妃行礼。
卫佳懒懒的看着她,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娘娘,大夫来了。”娉婷在一旁轻声提醒。
“嗯,让她起来吧!”卫佳又阖上双目,挥了挥手里的帕子。
叶景澄站起来,恭敬的问道:“娘娘是何处不适?”
卫佳并不答话,娉婷在一旁说道:“娘娘今晨起来便觉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只想睡觉。”
“民女为娘娘请脉。”叶景澄放下手中的药箱,缓步走到卫佳身前去,蹲下身来对她道:“请娘娘伸手。”
卫佳一双绝美的眸子看向她,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寒意十足,但她面色平静的伸出手来,对她说:“鲜少有女子为医,你倒与众不同。”
叶景澄不答话,只是安静的为她听脉,“娘娘的脉象流利圆滑,是为喜脉。”她跪在一旁说道。
娉婷大喜,卫佳的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当真?”
“娘娘可请宫中御医复查,他们资历深,比民女的医术精湛,定不会出错。”叶景澄回道,她心中一直纳闷,宫里那么多御医不请,非要请她这个无挂名的草根大夫入宫看诊究竟是为什么?况且,京都知道她会医术之人不多,这宫里的容妃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卫佳朝娉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请御医来。
殿中除了两名打扇的宫女发出的打扇声,便是无声的寂静。
“起来吧,你倒是长了一张与晔王妃一样的脸。”卫佳娇笑道,“不过,晔王妃比你年轻。”
“民女自是不敢媲美晔王妃的!”她立在一旁低低的回话。
卫佳坐起身来,懒懒的动了动肩膀,朝着叶景澄伸出手来,叶景澄还没反过神来,卫佳嗯了一声示意她来扶自己。
叶景澄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扶她站起身来。
卫佳身上的熏香很是好闻,她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只是脖颈处红红的,叶景澄也不敢多看,免得惹这位身娇肉贵的娘娘生气,自己讨不到好果子吃。
“见你年纪尚浅,怎就一头白发了呢?”卫佳忽然问她。
叶景澄站在她身旁,回道:“遭逢变故,一夜白头。”
“哦?看起来是很不错的故事,不如讲给本宫听听?”她仿佛来了兴致,坐在殿中主位上,看着低眉顺目,卑躬屈膝的叶景澄十分开心。
叶景澄心中腹诽:怎么的,人家悲催的事情你倒拿来当玩笑听是不?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讲?”卫佳见她不语,略带不悦的问。
一旁的侍女端来了时令水果,又来了两名丫鬟一个捶腿一个捏肩,就是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叶景澄笑了笑,行了一礼,说道:“方才只是在想这事情从何讲起,望娘娘见谅。”
“那你讲,本宫且听一听。”她懒懒的歪在榻上。
叶景澄尴尬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也没什么故事,不过是被江湖中人打了一掌,解毒之后命保住了头发白了。”
“你在敷衍本宫?”她的眸子里蹦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一改面上的和颜悦色。
叶景澄见她恼了,当即跪下来:“娘娘恕罪,民女并不擅长讲故事。”
“不擅长就学!能讨本宫欢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卫佳怒道,“娉婷,去搜罗一些话本子来,让这位叶姑娘好好看看,今日若讲不好这个故事,便不要离宫去。”
叶景澄心想自己这好死不死惹到了这位主,自己要能在宫斗剧活过三集也算个常在了,今日能不能顺利走出这扇宫门且尚未可知。
不多时,娉婷领了一群太监,在殿外放了两大箱的书籍。
“娘娘,宫中的话本子都找来了。”
“那边让她在外头看完了,想好了自己要怎么讲故事,再进来。”卫佳睨了一眼叶景澄,愤愤的往内殿走去。
“姑娘,请吧!”娉婷站在叶景澄面前,满脸傲慢。
叶景澄到了外头,六月的天,烈阳高照,那些话本子在阳光底下熠熠生光,她笑着问:“姐姐,能让我搬着书去那亭子里看吗?”叶景澄指了指一旁的凉亭。
“没听到娘娘怎么说的吗?叫你在外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