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年到达青州附近,入眼全是荒芜,大地由于长期缺水而开裂,那些花草早已枯黄。加上六月的天气,炙热难忍。
他们入城时难民都被妥善的安置在难民所,尉迟少羽命人特地搭了粥棚,每日定时派发口粮。
酷暑之下,阳光照射的城池仿若一座炽热的熔炉,加之城中水源干涸,连喝水都成问题,更是煎熬无比。
街头巷尾时有行人在叩首跪拜,有些燃了香烛拜天拜地,嘴里不住地念着:龙王爷保佑!
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祈求上天降雨。
到了城中知府衙邸,尉迟少羽正在头疼调水受限的问题。
顾裕年大步走进去,一行人正行礼,他挥了挥手免了他行礼,疾步走到尉迟少羽身边,问道:“遇上什么麻烦?”
“王爷,我们原打算从邑安江调水至煦河,以煦河水引入青州,我们在开挖水渠时发现青州土质坚硬,又因干旱多时,如同硬化的皮革,开采十分吃力。”尉迟少羽回道。
“如今煦河情况如何?”顾裕年看着桌上的那张地形图又问。
黄鹤指了指煦河的位置,答道:“邑安江以开闸将水引来煦河,可我们在开挖煦河引入青州的沟渠时发现那处有一口地下井,井通整个青州沟渠,若那处被破坏只怕青州的水渠构造都将受到影响。”
顾裕年的眸子移到青州地下水渠的布局图上,的确,地下井与整个青州的水渠系统相连接,并且那座地下井还是一处排水井,若引水进入,青州的排水与供水便都颠倒过来。而青州的供水口本就是由几座地下井而入,而今大旱,地下井早就干涸。“当初是谁建设的青州的水渠构造?”
“是还未封相爷的叶昌明。”黄鹤回道。
顾裕年愣了一下,又是因为叶昌明,若非他中饱私囊不曾将青州的水系统建设完整,如今也不会因干旱而导致全城无水,粮食短缺,民不聊生。
但他人已死,追究这些无甚意义,当务之急便是处理水渠问题。
“本王记得青州有位姓雷的商人专售火药,不知你们可曾去问过。”
“王爷想以火药毁之?”尉迟少羽和黄鹤面面相觑。
“若在煦河最近的地下井打通渠道通向煦河,届时引水入青州不成问题。难就难在火药炸毁只怕会影响到排水井。”顾裕年看着布局图上挨的极近的两口地下井,一时愁容满面,黄鹤也拼命点头,这一点他与尉迟少羽脑子里都闪过,但出现后便被否决了。
“青州此处是不是有一条青花河?”顾裕年在地图上标注不清晰的地方指了指,问道。
黄鹤满头大汗,他用汗巾擦了擦汗,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微臣未曾到此。”
尉迟少羽默了半晌,指着图纸上的两处未曾标记之处说道:“青花河地处青州东面,北面还有一条极窄的叙北河。”
“邑安江分流极多,若从青花河引水即可从陇坡入飞霞关进青花河。”顾裕年用笔在地图画出一条路线。
尉迟少羽点点头,十分赞同顾裕年的想法,可如今情况紧急:“但青花河极窄需拓宽河道,青州需大兴水利工程,即便从叙北河或青花河引水入青州都需耗费时日,可如今,咱们带来的水粮已不足支撑三日。”
京都。
叶景澄才到宋宅,田婉急急地从里头出来,花容失色的走到叶景澄面前说道:“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尉迟小姐如今还被困在刑部大牢呢!”
“怎么回事?”
那日,天气闷热,燕容斋推出新品,人满为患。
然而用过午膳片刻,有一桌客人忽然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与他同行之人便在店里闹事。
“你们燕容斋的东西有问题。”两名彪形大汉将桌子一掀,碗碟摔碎了一地,他们仿佛不能就此泄愤,将隔壁两桌也掀翻在地,食物被洒的到处都是,桌椅被他们打烂,一片狼藉。
“客官,咱们店里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店里的跑堂连忙安抚他们的情绪。
另一名女人站起来,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瞪着他说:“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店外围了不少客人,都对屋里的局面议论纷纷。
尉迟燕忙从楼上下来,见着一地狼藉又有人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就对店里的小二说道:“王江,去请大夫啊,愣着做什么?”
王江这才想到去请大夫,急匆匆的往外跑,险些没绊到脚跟摔一跤。
“这位夫人,实在抱歉,若是本店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海涵。”尉迟燕站在那女人面前赔不是。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你一女子出来凑什么热闹!”其中一名壮硕的男人说道。
尉迟燕点头说道:“我就是当家的,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便是!”
“我男人吃了你们燕容斋的东西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你不给个说法?”女人叉着腰上下打量尉迟燕,“一个黄毛丫头也会开店,难怪会给人吃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