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可不止风光,就算到了相公们那种地位,也是一样的劳累,不过,这都是为了国朝,为了圣人。”
书令史说道,“到了。”
刑狱档案在一座单独的院子里,院中角落摆满了蓄水的大缸,其大门由司门掌管,“奉尚书之命,前来调阅档案。”
书令史道。
曾万福示出调阅公文后,司门主事才开门让其入内。
刚一入库门,曾万福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司门主事给了他一个照明的灯笼,“库内干燥,皆为竹木,小心些使用,”
“喏。”
他进入库内,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门外的书令史提醒道:“每一排的柜子上都有标注。”
曾万福这才注意到木柜上方写有长留与短留,以及案件的分类,还有已破之案,与未破之案。
曾万福回忆着李忱的交代,提灯在众多书柜中寻找,“涉重大案件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皆做长留,长留…长留。”
一直找到了最里面,也是整个刑狱档案最阴暗的地方,里面尘封的,全部是三年以上的长留档案。
紧接着,曾万福又找到了命案一栏与未破之案,因为犯者原为官身,依照李忱交代的,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书柜,每里面的档案,一卷都用布包裹起,侧缘还垂吊着标注牌。
曾万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起吊牌,随后放下,复又拿起,如此反复寻找了几刻钟,他已是慌的汗流浃背,生怕有人入内将他识破。
忽然,一个黑影跳到书柜上面,曾万福猛的抬头,便见两个绿光。
“喵~”
他吓得差点打翻了灯笼,还好黑影发出了叫声,这才提醒他只是只猫而已,一般的档案库中都会养猫来防止老鼠出没损坏书籍。
他松了口气,继续翻找,“去去去。”
终于在一个单独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丝线索,就在最底层。
吊牌上写着废太子恒某逆案,他将灯笼放好,环顾左右仍是阴暗一片后将竹简取出,上面记载的东西并不多,“太子恒一案,竟是以残害手足,谋逆之罪定论。”
随后他又翻了旁边几本册子。
“名册…”连翻了几本发现都不是,此时已离他进来已经快过去了一个时辰,刑部的档案库实在太大,光是找寻分类他就用了半个时辰,呆的越久,他便越害怕,心中也越急切,“到底在哪儿啊,雍王该不会是忽悠我的吧,哪有什么…”
就在曾万福丧气之时,他忽然翻出一张搜捕令,就加在在东宫名册中,“开皇二十七年夏,东宫太子仆刘邵,通狱出逃,圣令缉捕,绘刘邵像…”
“画像,画像…”这是曾万福此行的目的,便急切的继续往下翻寻,翻找之余,他怕出破绽,遂将那些翻乱的册子小心放回原处。
“既然这件案被独自存在一处,那么画像也应该在才对。”
可是他翻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画像,曾万福蹲在柜子前,猛的锤了自己两下,“挨千刀的,这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雍王怎会专门找你呢,曾万福,叫你贪心,你也有今天。”
就在他沮丧着脸,转身爬起时,却在身后的柜子里发现了有切边角的册子,最后他在不起眼的一个竹筒中找到了许多张画像。
“钦犯刘邵。”
他从一众画像中找到了那个名字,曾万福狂喜,“应该就是他了,太子仆,刘邵,不会错了,不会错了。”
他将圆领袍右肩上的扣子解开,掏出怀中藏着的纸笔,准备临摹,随后寻思着竹筒里装着这么多张画像,刘邵一个人就有好几张,自己就算拿走一张应该也不碍事,况且这案子已经尘封了十余年了,于是他将准备好的纸笔又塞回了怀中,“大功告成。”
曾万福将一切恢复到原状,随后提起灯笼离开,临走时还不忘萧炯的交代,拿出一份卷宗。
“怎找了这般久?”
看门的主事走了进来。
曾万福连忙弯腰,“小的是第一天随阿郎到刑部来的。”
“不早说。”
主事道。
“拿到了。”
曾万福拿出竹简示意,随后便与主事从档案库离开。
“尚书。”
曾万福将档案交给萧炯。
萧炯也是一头汗水,在他凑近时,低声问道:“你怎去了如此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