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顿时就激动起来,每个人都觉得少年是在看自己。
薛林远被那两句中气十足的燃哥吓得一激灵,循声望去,脸上就露出牙疼纠结的神色。
喊燃哥的这位……看上去就得比凌燃大好几岁吧?
薛教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脸色都复杂了。
凌燃却很坦然地冲大家点点头,就继续自己的训练。
他还差几个动作活动开,就可以上冰了,没道理在这里停下。
见少年神色认真,看了大家几眼就继续训练,那些冰迷们又嗷了几嗓子,就也都收了声。
热切的眼神交换间,原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就有了相同的默契。
啊啊啊啊!这可是凌燃!
不行,要忍住,不能打扰凌燃练习!
他们在心里尖叫着,眼神都带着热度,视线根本就一刻也舍不得从认真训练的身影上离开。
可谁也没有再出声惊扰少年,甚至在凌燃滑上冰的时候,自发地退出冰面,连冰刀套都忘记套,就在围栏边齐刷刷地站成了一排溜。
简直就跟前一阵俱乐部里的小豆丁们有得一拼。
凌燃在空出来的冰面上滑行,偶一回头,就生出这样的错觉。
但也只是一瞬间,少年很快沉浸在自己训练里,再也注意不到外界的动静。
他在冰上滑行着步法,时不时就来上一个跳跃,眼神飞快从四面贴满广告的挡板上扫过,冷静地估量着比赛时落冰的视觉锚点。
凌燃一直专注在自己的练习。
根本就没注意到原本闹哄哄的场馆此刻居然变得非常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冰刀唰唰地滑出冰痕和撞击冰面的声响。
薛林远倒是注意到那些站在挡板边的人不住拍照和傻笑在屏幕上点点点的“观众”,但见他们没有影响到自家宝贝徒弟,也就没有吭声。
作为运动员,公众人物,在公共场所训练时候被拍摄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们牺牲的从来不止是时间,还有个人的**空间。
薛林远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收回思绪,抱着背包在座位上专心致志地看凌燃滑行,在心里暗暗记住以他的视角觉得还可以改进的细节。
意外顺利的一次练习。
凌燃在看见场馆里有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做好了匆匆一游的准备,却没想到其他人会主动给自己让冰。
在冰上找回熟悉感后,他停在冰面上环顾四周,对上的就是一张张憋得发红,又兴奋不已的同胞面孔。
这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喜爱。
他们都很喜欢自己的节目。
亦或者说是,他们都很喜欢自己。
很奇妙的感觉,心脏也喜悦地跳动一下,细微的情绪如拍打岸边的细浪一样,一层一层地翻涌而来。
少年想了想,就在冰上冲他们行了个绅士礼,然后眼神一变,原地一个规尺步就滑了出去。
耿弘眼都红了,“是繁星!”
繁星他熟啊,各大平台上都刷了不知道多少遍。这样轻缓的规尺步,还有双手平伸托举又挥洒的动作……他绝对不会认错!
其他人精神一震,意识到凌燃要为他们表演短节目,纷纷将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对准了冰上的少年。
过好几次的节目,凌燃滑起来非常顺畅,一直到少年丝滑地以一个单手高举的直立转动作停在冰面上的时候,“观众”们都还有点回不来神。
然后就听见少年稍稍提高了音量,对他们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们让出的冰面和时间。
语气很真诚,神色也很真诚。
凌燃一直拎得很清,无论他取得怎样的成绩,其他人都没有义务替自己让道,让冰是情分不是本分,刚才的短节目就算是简单的答谢了。
少年的语气很客气。
大家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耿弘的脸更红了,挥着手就嚷嚷,“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