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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钱酒店有个佛学交流的座谈会,小姑硬要拉着她来,美其名去去她的陋根。方旖旎呆了没一会儿就尿遁了,听得头都大了,等于是孙悟空在炼丹炉里痛不欲生,出来眼冒金星。
她在外头租了辆观光车,骑着玩,经过休闲娱乐区时方旖旎下了车往里走。里边多数都是小孩子在玩,她没有房卡就只能买票,方旖旎精于飞镖,引起了一众小孩的围观。
她很得意,感觉自己超人上身,有意炫技,更是百步穿杨镖镖命中靶心。小孩们一阵崇拜欢呼,还有送她糖果零食的,有个小女孩更大方,把脖子上挂的迷你望远镜送给她了。
后头她家长笑着点点头,方旖旎就收下了,从包里搜刮出一对崭新漂亮的发卡送给小女孩,小女孩亲亲她说谢谢姐姐。
不免又想到周维仁,但愿天真不长大,但愿幼稚不会老。
方旖旎戴着小望远镜在湖边转悠,现在小孩子的玩具做得越来越精巧,这个迷你望远镜视野居然十分清晰,能看到嘉钱湖后面联排别墅阳台上的人。窥视行为不好,方旖旎很快转回去欣赏湖面了,刚想拍些照片,小姑打电话让她回去,方旖旎叹口气。
西娅从后攀住陈伯宗,撇头往外眺了眼,柔声问他:在看什么?
陈伯宗转过身,把她手臂别开了,垂下眼。西娅在他压迫性的目光中慢慢跪了下来,腰肢扭得很妩媚。陈伯宗踢了下她膝盖,西娅忙并起来,陈伯宗往里头去了。
没一会儿她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可她不敢站起来。
冬日暖阳叮着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细细的痒意,树荫裹挟着簌簌的凉风从背后轻拍过来。融情于景之际,她看到了陈伯宗向她走来。
一时恍惚地停下了踩踏的步子。
陈伯宗走过来几步方旖旎才回神,企图视而不见:让开让开!心里已乱作一团。
陈伯宗不为所动,神情看不出是一时兴起还是别有所图。
方旖旎只好急刹车,含糊问:有事啊?眸光乱飘,好像承载不住心思的重量跌跌撞撞,连脸颊也被撞出剔透的红要藏。
方旖旎察觉到,用手背降温,暗恼今天穿太多了
陈伯宗问:你怎么在这?
我跟我小姑来熏陶佛家思想。方旖旎语速很快,敷衍似的掩盖内心一见他的慌乱与烦躁,没事我要回去了,我小姑找我呢。
她刚要放下刹车器,陈伯宗抬手握住了车把。
这样一双果伐的手,像扼住了她的喉咙。忽而失声,不理解他的意思,怔怔地回视他,眸光有种春日破土嫩芽的无措与欣悦。
方旖旎之于他仿佛成年人长智齿,不经意地让人痛痒。拔了没必要,不拔又疯挠。
陈伯宗松手让开了。
方旖旎下意识抬脚踏出去,咻一下在他边上溜过。
方旖旎一边留意他有没有追上来一边还车,刚想往员工通道的小路快跑,就被陈伯宗从后头勾住了望远镜。她骑车的时候为了方便把望远镜甩后面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跑什么?
咳咳,快放开!方旖旎被迫往后仰头,抓住绳子防止自己窒息。
两人脸颊离得好近,光线给他镀了一层金色剪影,他好像笑了下,似阴寒淡日漏出的一丝光,让人想敞开了车顶抓住它,做一回及时行乐的伦敦人。
心倏忽静谧,方旖旎在这瞬间,突然想明白人的情感不是厨房,可以分门别类,可以定时清理,可以丢掉碰了过敏的食物,可以拾起打翻的木勺;它是一条小河,掉进去了会湿,弄脏了会长草,理智在情感面前多么无力,因为它无法矫正一条流淌的河。
方旖旎默默把望远镜摘下来往他手上一塞:什么事啊?
陈伯宗的视线在她细白脖子间一圈勒痕上流连片刻,到嘴的话突然变了样:一个月了,想好回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