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沫端过旁边稍温凉了些的药,打断她们:“先喝药。”
子桑笑了笑,张口来接白允沫白勺里舀前来的苦药,很苦,咽下胃中一阵涌动。
带血的剑。
喝完药,子桑再问了一遍:“南无,你是我的剑客了。”
南无定定地看着子桑,子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愿说出来,她可以感觉得到。
南无说:“请客主,吩咐。”
手扶着紧了剑,但凡有令,便允诺而去,决不轻负。
“南无,帮我杀个人罢。”杀一个就好,或而能解当下危急,子桑闭上眼睛,她知道南无不会拒绝。
可是她曾经,明明和南无说,你啊,记得归来,换身衣衫,着粉披绿才好,弃剑绣花,前屋后院,找个好点的心上人。
“好。”南无应了。
“杀谁。”
“方仲侯。”
又是虎穴,仍是命悬刀口的事儿,子桑不敢睁眼看南无。
剑客的命,也是命,况且,她还是南无,可是便有一分机会,便或可赎下几万南凉壮勇的命……
作为友人,我不愿作这样的交易。
可今日我于此,南无,我是帝王之身了,心里的东西便要一分分放下的。
子桑撇开头,面向里侧,不敢人前落泪:“今夜便要他的命。”
南无再应:“好。”
南无转身走时,身上的剑轻轻与环佩相击,于静逸的殿中撞出些许声响。
子桑听得声音,身子震了震,她坐起来:“你能——。
活着回来吗?”
南无站住脚:“嗯。”
这便走了。
方仲侯何等人物,必然严防死守,怎么会任一个面容异样的人近身呢。
只不过以身试险罢了。
白允沫帮子桑把面上的泪揩掉:“你最近到是越发比我爱落泪。”
强展笑颜:“可不正是跟你学的。”
再又被迫喝下一碗苦药,子桑松口气,平躺着,盘算后继的事情:“这一仗还是要打,只是方仲侯不在的话,死伤或而少些。”
她并不想一仗打下来有大伤亡,景玄关还靠这些人去抢回来的。
白允沫不太明白,天子港一战,只是靠拢络军心便使得仆良部下投降,为何不以同等方法对付方仲侯。
子桑无奈笑:“与仆良战是我等本就兵强于他,且他不过一介权臣而已,臣反君,天道不昭,军心固然能内反。”
与方仲侯不同,世人甚至都以为方仲侯可为王登大位的,何况他拥兵之数广于白壁城内,声势浩荡,不可与仆良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