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有隐约的广播音,混在他沉磁声线里:“我在机场,一会儿登机。”
属于他的地方似乎太多了,她下意识问:“你又要去哪?”
“去找你。”他说。
于是傍晚时分,盛栀夏抱个礼物盒,坐在码头的矮阶上等着他。
虽然初秋已至,海边不复夏天时的喧闹灿烂,但登岛的游客依旧不见少,码头小摊也多了许多新花样。
她看见有辆小轿车支着后备箱卖自家酿的甜酒,生意不错。老板说可以暖暖身子,她思考片刻,也买了一杯,插着吸管慢慢喝。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是喝小岛上的质朴甜酒。
不知道这酒度数多高,但确实挺暖的,坐在冷风里喝完大半杯,她感觉胸口那块儿渐渐热起来。
过了许久,夕阳余晖彻底散尽,暮色取而代之。
耳边听见脚步声,再然后,恍惚觉得面前站了个人,她慢慢抬头,迷茫眨了眨眼。
陆哲淮将行李箱靠边放,半蹲下来,看看她捧在手里、散发酒香的饮料杯,又看看她犯困的双眼。
月色下,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发梢扬起的那一瞬,仿佛一片轻羽拂过他心尖。
陆哲淮将她耳边的发丝缓缓拨至耳后,语气同动作一样温柔:“等了多久?”
盛栀夏耷着眼睫,迷糊道:“忘了。”
说完,她放下将空的饮料杯,把身边的方盒拿起来递给他:“可能有点丑,你别嫌弃。”
陆哲淮小心接过,手指挑起盒盖边沿,打开这份礼物。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样事物产生期待,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静无波澜,觉得任何东西都没有特别之处。
盒子打开,散逸淡淡甜香。是一个小帆船,用贝壳做的,在月光下泛着晶莹淡彩。
礼物盒角落夹着一张卡片,他轻手拿起来,上面一排小字如海水般清澈——
[愿你坚定自由,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陆哲淮,你二十一了。”
“嗯。”
“我也快点到二十就好了。”她模模糊糊一句话,将他微沉的思绪轻轻搅动,泛起不尽的涟漪。
她静默片刻,打一个小喷嚏,懵懵道:“这里好冷,我们快点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陆哲淮放好卡片,将盒子盖好。
她似乎有点醉了,他起身牵起她的手,彼此的小指又不经意间勾在一起:“走吧。”
“我不想走。”她脑袋低垂,语气迷茫倦怠,“我走不动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