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想为队里争取长期的资金援助,和往常一样避不开酒桌规矩,每说几句就要被迫喝一口酒。
然而近期一直吃药,头痛时又吐过好几回,原本极佳的酒量大幅降低,喝不到两杯胃里就泛起烧灼感。
连着几杯下来,她已经有些受不住,眉头拧起。
中途进来几个不认识她的人,于是一名喝得微醺的中年人举着酒杯说:“小姑娘不认识,梁寻知总该认识吧?老梁的关门弟子!拿国际奖的大摄影师,在非洲草原拍过虎狼狮豹的!”
“这样啊,唉,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话说回来,国外可比国内乱多了,动保事业难搞哦。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有想法有魄力,倒比咱们这辈强多了。”
“哎哟,咱们那会儿吃不吃得饱都是一回事儿,谁有闲心管些畜牲死活啊!”
“谁说不是呢!”
梁寻知不在场,没人护着她,这些半夸半讽的话一箩筐砸下来,盛栀夏听得清晰,但也强迫自己一边耳进一边耳出。
她只顾谈正经事,胃痛也为此忍了许久。
“钱的事儿啊,好说!”对方随口答应一句,说完又要让她喝酒,“来来来,吴伯先敬你一杯。”
盛栀夏掌心沁汗,差点拿不稳酒杯,但还是扯出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吴伯,您可别唬我。喝完这一杯,您可是要白字黑字签协议的。”
对方醉醺醺地笑着,连连应声。
可没想到一杯酒下肚,对方的话题又转到别处去了。
“小盛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要是没有的话,我家有个小侄子刚刚留学回国,一表人才!”
盛栀夏这下不止胃痛,头也跟着痛。
对方说来说去又要跟她喝酒,但她额头的冷汗已经沾湿碎发。
突然间,耳后响起一阵略急的脚步声,包厢众人应声看过去,忽然不约而同噤了声。
那人在她身后停下,她的手腕再次被攥住。
“失陪。”
音落,酒杯也被夺下来放回桌面。
“走。”陆哲淮牵着她漠然离场,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离开包厢,周围的酒气一并散尽。
盛栀夏漫无目的跟着他走,微微涣散的目光落在他肩上,一时恍惚。
那一桌尽是利益相关,如果是从前的他,至少要顶着谦逊的标签,说几句不拂人面子的圆场话才会带她离开。
而此刻的他已经如此果断,像变了个人。
宴会厅边上有一个昏暗露台,盛栀夏半路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至夜色沉寂处,整个人疲惫地搭在围栏上,迎着冷风缓着呼吸与痛意。
陆哲淮沉沉望着她,在她身后止步。
寒风吹起她几缕发丝,也挑起他积压已久的情绪。
不出所料,她总有让他胸口闷痛的本事。
“钱不是已经打过去了,你一个巡护队的‘编外人员’有必要这么执着?”他的语气冷得像斥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