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我还骗你说要是回不去的话,我俩一起留在山上当野人。”
一字一句落至耳畔,陆哲淮已经克制不住,用最后一分冷静说自己身体不适,提前离开。
盛栀夏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他就已经走出门外,不见人影。
校长小声关心:“陆先生怎么了?”
盛栀夏拿着筷子夹菜,动作顿了顿,模糊道:“不太清楚。”
校长觉出一丝不对劲,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也不好多问,转而问陈聿住哪,需不需要给他留一间房。
陈聿微笑着摇头,说自己住县里旅馆,明晚就走了,生意比较忙。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悦,除了某人中途离场让人多想以外,没什么不和谐之处。
晚饭吃完,盛栀夏同陈聿坐在操场边上聊天,一直聊到凌晨。
“栀夏,你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陈聿正色道,“我说,如果有人欺负你,我——”
“记得。”她打断他,替他说完,“你会弄死他,是吧?”
陈聿神情阴沉,偏过头去“嗯”了声。
“可是我也说过,别一天到晚死啊活啊的。”盛栀夏望着天上一轮明月,说,“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我和他的事情,说不明白,别人也解决不了。”
陈聿沉了口气,轻声问:“你还喜欢他吗?”
月亮周围晕着一圈毛茸茸的光,盛栀夏看久了,不知是自己眼神失焦,还是光晕随着云彩退去而加深。
关于陆哲淮的一切,她的确忘不了。
那些回忆富含肌理,时间也难以磨平。
闭眼时指尖感受几毫厘的起伏,仅靠一个边角就能唤醒整个轮廓。
但是喜欢与否,她真的无法回答。
陆哲淮这种人,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一辈子无所求、无所愁,所有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唯独在爱这件事上迟迟难自知。
他给过她后知后觉起伏绵长的伤痛,也给过她最纯粹温柔的一部分,那部分甚至沾染了粘稠血浆,坚韧笃定地,凝成了一道永远无法淡去的伤痕。
她疲于面对起伏不定的现实,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因为它残缺不堪,但又余温灼热。
让人进退两难。
凌晨时分,陈聿将她送回住处,自己驾车离开。
走廊灯盏明亮,她到淋浴间洗了澡,借着灯光安全回到房间。
准备上床躺着时,房门被敲响,以一个隐约迫切的力道。
盛栀夏过去开门,旋开门锁刚刚拉开三分之一的空隙,陆哲淮突然闯进来将门重重关上,手臂揽住她的腰,翻过身二话不说将她压在门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