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严寒晴朗的日子,盛栀夏仿佛一只被扔进狼窝的毛兔,被陆哲淮带到了他爷爷家。
胡同深处的一处老宅院,外面质朴得平平无奇,进去了才发现别有洞天。
盛栀夏将围巾往下拉了拉,呼吸时呵出小团热气,雾蒙蒙之外,假山绿林小廊桥,还有片结了冰的清湖。
她忍不住问:“老人家是苏州那边的?”
陆哲淮牵着她的手,温声:“不是,过世的奶奶是。”
“哦”她兀自点点头,跟着他走。
陆爷爷早就听见动静,但没有回头。
老人家不怕冷似的,零下几度的天一身中山装配黑布鞋,自顾自弯着腰,踩着一层矮石阶在鱼池旁喂鱼。
最近池里安了套设备,水温自动调节,天冷也不怕结冰,水面载着暖阳波光粼粼,一群养了好些年的锦鲤自在游动,冒着泡泡吞下浮于池面的饲料。
“爷爷。”陆哲淮喊了一声,两人沿着石板道从容往前。
盛栀夏还从没紧张过,这回倒是有点手心冒汗。
陆哲淮觉察出她有些无措,于是轻轻挠一下她掌心,搞点让她放松的小动作。
这下她还真没那么紧张了。
“嗯。”老人家延迟应了一声,虽然仍在喂鱼,但说话还算慈祥,“进屋吃饭去吧,刘姨都备好了,也不知道小姑娘爱吃啥,整了一大桌,吃不完你们带回去,别浪费喽。”
盛栀夏自觉答道:“好的,爷爷。”
说完戳了戳陆哲淮,他立刻意会,提着一箱茶礼先进屋。
盛栀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踏着矮一级的石阶,弯腰看着水池,好奇道:“爷爷,您养的这是什么鱼?”
陆爷爷还以为她进屋了,闻声瞥她一眼,老神在在地问:“感兴趣啊?”
她转过去看着爷爷,微笑着诚实点头:“嗯。”
“行,我来给你说说。”爷爷来了兴致,指着一池子的宝贝鱼,逐一给她科普,“这个呀,叫红白,还有那个,就那最胖的,那叫金银鳞,还有这个,这个你认识吧?黄金锦鲤,你看它这一身黄,好认吧?”
盛栀夏连连点头,发出低低的领悟声。
“来,到这儿来,还有这个”
另一边,陆哲淮正在厨房帮刘姨盛饭。
拿起碗时,听见刘姨问:“女朋友呀?”
“嗯。”陆哲淮温和回应。
“真漂亮。”刘姨夸了句,又问,“做什么工作?”
“摄影,偶尔救助野生动物。”陆哲淮如实回答,知道刘姨是帮爷爷问的。
“哦”刘姨点点头,“那太好了,有爱心,老人家就喜欢有爱心的姑娘。”
陆哲淮微微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饭菜已经端上桌,刘姨到鱼池边寻人吃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