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冷哼一声,接道,“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在他眼里是个下手狠毒的恶人,这里是绝情山不是朗月剑派,将来有一天他在朗月剑派里面见了我,你认为他会轻易饶了我吗?”
语气虽然冷,不过吴邪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明白的告诉了张起灵自己是会随他回去的。聪明如张起灵,怎会听不出这无意的话中的语意,而这样的吴邪在他眼里,似乎更像是在争宠。
张起灵笑着凑近亲了亲同样挂着水滴的面颊,“如果师傅为难你,我保证,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这样可以吗?”
他说的轻柔,语气溺宠,好歹也算有个小小承诺,吴邪也懒得再与他计较,闭上眼睛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就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对了,”两人安静片刻,张起灵又突然发问,“我见你方才难受得厉害,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吴邪闻言又睁开眼睛愣了一下,想到那种可能性,蹙起一双好看的眉,疑惑的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被看的莫明,呆呆的问了声“怎么了?”
“我……”犹豫片刻,实在觉得难以启齿,何况又只是自己的猜测,倘若错了岂不丢人?
“没什么,就是有些腹痛。”
“腹痛?怎么……”
“没事,不用担心。”吴邪打断他的话独自上了岸,穿上衣服裹了个严实。
张起灵看他在这暖烘烘的山洞里将披风都套上了,显然是不想自己有什么非份之想,无耐的咂咂嘴,又看看外面开始沉黑的天色,折腾了一天,二人又回到了山上,现在下山是不可能了,唯有在这里住上一夜,明日再起程。
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洞里充欲的柴火,张起灵便将人整个揽进了怀里拥着。
吴邪不讨厌张起灵的拥抱,因为他的臂膀里总有着令人安心的感觉,可以令他忘却一切烦心的事物,专心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暖。
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吴邪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张起灵聊着天。
张起灵拥着怀里的人,对现下的恬静安然心生感慨,“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吴邪听了笑道,“你是要继承盟主之位的人,注定了与逍遥无法的日子无缘。”
一盆冷水泼下,张起灵也不恼,抓起怀里人的手把玩着,想起一事又再问道,“吴邪,你对噬心蛊了解多少?”
噬心蛊始终是他的结,解不了蛊吴邪便得不到安宁。
吴邪回道,“我也是从老痒那边了解的,知道的并不多。”
“老痒?谁是老痒?”
“解子扬啊,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吴邪想也没想的接道,“是我给他起的外号。”
“外号?”张起灵挑眉。
吴邪猫着的身子动了动,唇边现出一点笑意, “因为当初汪藏海寻回他的时候他被冻得长了一身疮,后来医好了便总会觉得全身发痒,那时候年纪小,我觉得好笑就给他取了这个外号。不过这些中了噬心蛊后我统统都不记得了,是他告诉我的,他听惯了便要我一直那样唤着,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张起灵本来就醋意大发,听他说的还带着微笑,更是气的磨牙。
“以后不许再那样叫。”
“为什么?”吴邪不明的抬头看向上方的人。
张起灵肃颜冷道,“不许就是不许,没有为什么!听到没有?”
“嘁~”吴邪只稍思索便明白了那不悦的语气是为何,不屑的撇他一眼,乖乖的猫回令人安心的臂膀里。
“噬心蛊其实根本没有解药。”
此语一出,换成是张起灵惊得将人扶起来扳正了面向自己,“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是汪藏海亲口告诉我的。”吴邪面不改色,淡淡的叙述着,“噬心蛊的蛊虫是煨了近千种草药饲养而成,而那些草药有些早已不再生长,是以前的灵清宫主人留下的,现在已经全用光了,更不知是何种名称,要解蛊毒必须将每一种草药都找到与之相刻的药物,所以蛊毒根本解不了。老、解子扬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发现了数十种而已,当年知道汪藏海要对我用蛊,他偷偷下在了蛊虫里面,所以一旦服了可以暂缓的解药,蛊毒便失了七分毒性,换作别人只可以解三分而已。”
“他居然将这些全部告诉你?”张起灵惊道,“既然没有解药,你为何还要一直帮他做事?”
他称汪藏海为“他”而不是父亲,这让吴邪心中舒爽至极,笑着应道,“为了活命啊。不管怎么说,暂缓的药他还是有的,除非我能真正练得无心无情不再受蛊毒牵制,否则,我的一生都无法摆脱他。他曾经对我说,要将我亲娘欠他的所有,全部从我身上找回来。”
“吴邪~”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张起灵心疼的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感受到张起灵的真诚,吴邪轻轻笑着点点头,却又是一阵恶感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