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易容改貌,换了普通老百姓衣衫的他,一路沿着人烟稀少的捷径小道飞驰,所幸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毕竟他速度达到极致时,寻常人的肉眼也只能看到一道鸿光闪过,除了和他实力相差无多的人才可能勉强捕捉到他的身影。
可普天之下实力能够达到他这个地步的人又能有几个?
像上次拦堵住他前路的韩尝宫那般的人物,又岂会在荒野随意碰见。
故而这一路上,他避离官道主路高城大户,避离各方暗探谍哨,只走小道,夜宿荒野,亦或是不舍昼夜的赶路。
几日下来确实真的并未掀起半点波澜就顺利抵达了元京。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无论凭着自己一人之力,究竟能否在帝都搅弄一场风云,他至少已经在没有被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
身在帝都的姜硕不会想到自己敢孤身入帝都,以飞蛾之身扑向烈焰。
那么远在沧北和进兵中土的少王公就更加不可能预料得到了。
往往破局的关键,就正在于这一点预测的失误。
成功以凭空捏造的度牒路引打发了守城甲士入得城中后,他第一时间来到了情信司的大门口。
对于情信司丞重闻景这个老家伙,他是不可能予以什么厚望的。
以他对之的了解,这位侍君三朝的老臣多半已经沦陷入了镇天姜家的府内了。
毕竟重闻景与镇天王私下里有书信往来这种事情,即便是掩饰的再好,管随卿也有门路能够查探清楚,因为在情信司司衙内,有叶司丞布的眼线。
虽然担任的并非是什么重要官职,但从眼线透露出的重闻景某些异常的只言片语间,就已经可以推测出重闻景的态度。
管随卿还知道,镇天府小王爷姜硕入京后第一时间不是入宫面圣,而是直接去往重大人的府上拜会。
从这一点上,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他现在独身在帝都,情报闭塞,对于帝都内最近的消息以及云东那边的动向更是两眼一抹黑。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将主意打到了眼线遍布天下的情信司。
在这里,他可以进一步掌握眼下多方局势情况,更好的为接下来的行动铺路。
情信司司衙深深,墙高院广,背后一条街道格外僻静幽深,鲜有人来。
他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无人街巷,四下打量两下,动作轻盈,灵活如壁虎般上了两丈高的院墙。
眼神微一下视,三三两两的司卫正在几处重要楼门前守卫,此外还有三队巡逻兵正在自己可以看到的位置徘徊。
饶是管随卿艺高人胆大,也还是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定了定神。
脚步轻点间,他行如一只游荡在飞檐高台间的灵猫,闪身跃上了一座四层小楼的顶台。
身子也在下一瞬紧密贴合在双人环抱的台柱上,以掩饰住身形。
探头确认过无人发现后,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地理位置,顺着下楼的台阶轻步走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故而院中数十位司卫甲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