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或者做女皇,选其一。”半响,月西楼简短的话语丢出来,乌雅葙一听,顿时腿软地跪在了地上,骇然道:
“月……月宫主……”
月西楼一直低垂的眼睑略略抬起,淡漠的视线扫过乌雅葙,冷道:“你以为,本宫是为什么要留下你?”
乌雅葙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她并没有犯什么错,在她看来,月西楼没有理由要杀她,可是此刻月西楼如此问,她却不敢反驳。
“你认为,本宫不该杀你吗?”
阴冷的声音如一片冰锥砸了下来,乌雅葙低着头颤声道:“不敢。”
月西楼冷冷地笑:“你可知,凤家是如何得知清儿还活着的?又是如何知道你们的行踪的?”
乌雅葙惊讶地抬头。
月西楼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直接丢到了她面前。
乌雅葙捡起拆开,看到信封中的内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如此,你还要以为自己是无辜的?”
乌雅葙无法言语,先前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敢,其实心里却很不服,毕竟自己所做都是正义的应该的,虽然劫走了公主也是为了公主,为了曜月百姓,为了曜月国百年基业,她自认自己对得起天地。可是此时,在看到那封信中的内容之后,她却再也无法说自己是无辜的了。
原来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和他们这一路的行踪之所以那么快地泄露出来,以致引来凤家追杀,险些害公主性命,这一切都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秦沐风所为,对此,乌雅葙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是死一万次也难逃罪责。
只是……
“乌雅葙愿听从月宫主安排,只求……只求月宫主饶秦沐风不死。”
月西楼没有说话。
乌雅葙硬着头皮道:“沐风不是那种出卖朋友不仁不义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求宫主放他一条生路,乌雅葙愿终生为奴,为月宫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三个月。”
“啊?”乌雅葙不解的抬头。
“本宫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当不上女皇,就来为秦沐风收尸,下去吧。”
月西楼从怀中拿出那枚蓝水晶做的玫瑰戒指,细细端详,本是不必如此急的,只是他的时间不多,他要在离开之前为清儿做好一切,若非如此,他又怎会饶了乌雅葙和秦沐风的性命,他们可是差点夺走清儿的人。
把手上的碧玉扳指褪下,月西楼把蓝水晶的玫瑰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又从怀中拿出另一个红水晶戒指,月西楼拿在手中思索,怎么的把这戒指再套上清儿手上去,一边思索一边把玩着,忽然眼角瞥到一个地方,月西楼愣了愣,把戒指拿到眼前细看,看了一会儿忽然缓缓笑了。
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这枚戒指虽然与送她的那枚一模一样,但是戒环内本是应该刻着他的名字和生辰的地方却刻着六个字——月西楼是混蛋。
这枚戒指不是他送给她的。
月西楼自嘲一笑,这一点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只因当时见玉清婷把自己送给他的东西转送给别的女人,心中又是绝望又是伤痛,把那戒指从魅影手中要回来便放在盒子里再不想看一眼,也就没发现这个秘密,这会儿再拿出来才发现原来那丫头是拿了一个赝品来糊弄他的,真的那枚恐怕还在她身上吧。
想到这里,月西楼就不自觉的想笑,伸出手指看着那枚蓝戒指,想象着一会儿怎么哄那小丫头把戒指拿出来,他可是为了这件事着实郁闷了很久的。
“什么事这么开心?”秦峥一进来就看到月西楼弯起的唇角,愣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笑了,虽然月西楼总是笑着的,但那笑却是浮在脸上的假象,如今月西楼露出这么真心的笑来,那容颜便越发的动人心魄。
月西楼见秦峥来了,收起唇边的笑意,看向秦峥冷笑:“终于肯来见我了。”
秦峥头皮一麻,自从回了虚月宫,他便刻意避开月西楼,只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该来的总是会来,索性早死早超生。
“属下……属下近日事务繁忙。”秦峥低着头,艰难的说道。
秦峥在月西楼面前并不常自称属下,也不喊月西楼宫主,但眼前的状况容不得他再占着月西楼的纵容放肆。
“哦?”月西楼尾音拖得极长,哼笑一声道:“那么左使大人都在忙些什么,说于本宫听听。”
秦峥双腿一颤,再无法欺瞒下去,跪下道:“请宫主责罚。”
“左使大人行事向来谨小慎微,面面俱到,甚得我心,本宫为何要责罚?”
秦峥跪下地上不敢抬头,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沿着额骨滑了下来,可是那句话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月西楼声音陡然生寒:“秦峥,我念你多年恪尽职守,行事稳妥,凡事纵你三分,你却莫要以为本宫便可容你自作主张,违抗我令!”
“属下不敢。”
“不敢?”月西楼冷笑,从座上起身,缓缓走到秦峥身边,弯下身来看着秦峥道:“那你告诉我,魅影此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