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张玉堂扔了件蓑衣给他。
“爷这是?” 张宝全愣住了。
“秋天的雨容易伤身” 张玉堂接过马缰绳,说。
张宝全拿着蓑衣转过身,眼角湿润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三爷第一次在意他,他心里存了感激,但更感激的是院里的马姑娘,张宝全明白张玉堂这些日子的变化都来自这个女人,就是她,让自家三爷变暖和了,比以前有了人情味。
马小星跟三爷后院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张宝全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欢和马姑娘说话,她总是很认真的听他说每一句话,让张宝全觉着自己也会被人重视。大院里长大的奴才两面三刀的性子是溶在血里的,但是张宝全从没跟马小星撒过谎,对着她的眼睛他不想说假话。
一夜之间天就转冷了,生病的人一下子多起来,马小星在药店忙了一整天,连中饭也没顾得上吃,直到天黑了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出门便看到张玉堂站在药店门外的老枣树下。
“怎么不进屋?”马小星赶忙走过去。
“刚到”张玉堂看着她,眼里带了温柔。其实他到了好一会了,回去时发现她不在家便赶到药店来找她,站在门口便看见马小星忙前忙后,他凝神盯了她很久。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一个女人专注于做事时是如此迷人。
“你饿不饿?我们去吃老羊疙瘩汤吧?” 马小星饿的前心贴后背。
“好” 张玉堂爽快应道,他已经在营里吃过了,不过她难得想在外面吃他不想扫兴。
已经很晚了,羊肉摊上人很少。两人叫了一碗羊肉面疙瘩,马小星闻了闻腥味不重,便大口吃起来,挑完了面疙瘩和羊肉,她不吃了,张玉堂端起碗把汤喝了,马小星伸手帮他擦了下嘴角。
“刚成亲吧?”老板娘边收碗边问,只有刚成亲的小夫妻才会这么恩爱。
马小星笑笑没吱声,张玉堂很开心的咧着嘴笑,袖子底下握紧了她的手。
寂静的夜里,两人手牵手走在安静的巷子里,快进门时,张玉堂突然出声说“我们成亲如何?”
“当真〃马小星禁不住问,这还是第一次他说要娶她。
“自然当真”张三爷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能怀疑他的一片真心?
“我好高兴你愿意娶我。”马小星很开心,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话语里却是带了浓浓的兴奋。
张玉堂也高兴起来。
“不过,进了府后,日子就没这么快活了,你府里规矩又多,想想都头疼。”马小星想到日后的日子有点发怵,她真的很怕这里的规矩礼节:对女人的各种约束,对媳妇的礼仪要求,光听听就怕,她认为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们暂时住在外面过段舒心日子,好吗?”马小星搂住张玉堂胳膊,乞求道。
住外面还是府里,张玉堂不在乎,他的压力来自于爹娘的逼亲,不过也不着急一时,他同意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了腊月,比往年要晚些时日。大元国无大战事,下雪后操练减少,军机营的兵哥哥们也进入半冬眠状态,张玉堂去军营的时间少了和马小星腻在一起的时间多了。
过了这个月,马小星就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姑娘一支花,正是身体最美最娇艳的时候,男人见了都想采,但马姑娘只归张玉堂独享,张家三爷每日里都会孜孜不倦的采她这朵花骨朵,在张玉堂日日浇灌下,马小星开始展露出女人的妩媚和风情。连和尚心性的吴空也不禁多看她几眼。
张宝全跨进院子时,张玉堂正蹲在地上拿着大蒲扇呼哧呼哧升炉子,灶膛上升着火煮着东西,地上一把大斧头还扔在一堆柴的旁边。以前那个马上威风凛凛手持大刀的张玉堂变成了今日煮饭生炉子砍柴的家里汉子?保全兄弟的嘴好久都没合上,偷偷叹了口气:自家三爷终于从不碰人间烟火掉落进俗人的一日三餐中了。
“保全儿,去万香楼弄只烤鸡。”张玉堂吆喝着,顿了顿,又说:“也捎几碟清淡的小菜来,她喜欢”
张宝全扭身要走时才想起正事来,赶忙说:“三爷,老太太问明儿你生辰宴上,要不要请平时交好的过来一块热闹一下?”
“行;就照老太太的意思去办。”这种小事张三爷从不过脑子去想。
这会子没病人,马小星正和吴空忙活着整理归类各种草药,虽然小药店内的药柜不如保安堂的百眼柜那么气派,但也要整洁清楚才能方便快速取药。
“哪位是马姑娘?” 有人问
马小星抬头,一个小厮正站在门口,她放下手头的活走过去。
“我家如夫人想跟马姑娘说几句话”小厮指指门外不远处说。
素素上上下下打量着走近的女人,心里暗道:脸长的一般身材也一般,三爷迷她什么?
“你就是三爷在外安的外室?” 素素语气里带了不屑。
马小星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的艳红,皮肤白皙,漂亮的丹凤眼,是个漂亮的女人。她问:“姑娘是……?”
“我是三爷府内的,素素”素素想在身份上压倒眼前的女人,她是三爷抬进府的,而这女人不过是个玩物,三爷就是图个新鲜,不然为何不接进府内?
“如夫人今日来找我是为何事?”马小星猜着她的意图。
“离三爷远点!”素素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马小星不禁扬扬嘴角,争风吃醋的女人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