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惨兮兮的样子,哪里能想到这丫头方才连干两份牛尾。豪迈之举,连一旁络腮胡子都直挑大拇哥,赞她乃女中豪杰。
李延秀不觉失笑,不再逗她,像遛狗似的遛了她半个时辰,才回了家。
只是洛英这打脸,来得太快。
虽说宫中保持着一日三餐,可民间还是两餐。到了傍晚贞娘摆上饭菜,洛英一看瓦盆里里的菜,顿时惊呼:
“阿娘,这不是山蕨吗?哪儿来的!”
贞娘已经摆完碗筷,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抿嘴一笑:
“从村里走时,你柳婶专程给我带上的。说是你爱吃,家里晒了不少呢,哎,也不知道她家栓子现在怎么样了。”
“娘。”
洛英见不得她伤感,连忙哄:“柳婶一家子人都那么好,栓子哥肯定没事的。是吧。”
最后两个字,却是冲着李延秀说的。
他也曾经在西柳村生活过几日,对于洛英身旁那些人,多少有些了解的。
李延秀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他那一年征募的是西北军,我让人去问清楚后,派人来与你报信。”
贞娘大喜,连连作揖,却被洛英拦住:
“娘,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他又不是外人。”
说罢,径直坐下来,招呼着李延秀赶紧尝尝这山蕨,却没有留意到贞娘目中流露出的担忧。
暮色沉沉,星如银河。
约么是今儿吃的太多,困意很快席卷而来。洛英跟火盆前的李延秀告别后,哈欠连连的进了屋。
一进去,发现黑影里坐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等听见贞娘熟悉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继而埋怨:
“阿娘,您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见女儿揉着肚皮,一屁股坐在床上那粗鲁模样,贞娘优思更甚。
洛英脱了鞋袜,连忙钻进冰凉的被窝,口中默念我不怕冷,双脚在里面使劲的搓。没一会儿,真的被捂的有些温感,这才停下不安分的爪子。
抬头看贞娘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洛英以为是脸没洗干净,又把爪子从被窝里拿出来去摸脸。
还没摸到呢,就被贞娘一把拍掉,嗔道:
“才摸过脚又去摸脸,也不嫌臭。”
洛英一贯的厚脸皮,笑嘻嘻的拿脸往贞娘胳膊蹭:
“才不臭呢,不信,娘闻闻。”
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女儿还跟自己如此亲昵,如同小时候一般,贞娘心中五味杂陈,却是喜悦更多。情不自禁,也伸手搂住了女儿。
“娘有件事,想要问你,可你不许骗娘,一定要实话实说,知道吗?”
久违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柔软,暖化了洛英的心,勾起了她童年的回忆,不觉整个人也变得软软糯糯,撒着娇:
“我什么时候对娘说过谎了。”
得到女儿的保证,贞娘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
“你和那位李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