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听话,每次演出都冲着底下的萝卜青菜微笑。
可是,这一次,我为什么在萝卜青菜的眼睛里看到了戏谑和轻蔑呢。
……也对,这些糙人懂得甚么戏曲,折辱人的法子罢了。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吴安,我有点点后悔了。
我的戏,你都没见过。
先前我是不愿意唱的,我哥珠玉在前,我又做什么抛砖引玉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我唯一想唱的对象,现在却不在场呢。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二爷爷总说,我笑的太僵,就像面对萝卜青菜的爱吃的笑容。
我虽然这么听着,但是觉得二爷爷说的真的很对。
毕竟我是真当作自己在对着萝卜青菜微笑了来着。
蜜汁微笑。
可是……现在我突然好像懂了。
为什么我又笑不出来了呢。
【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你方唱完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怎么起风了。
是你回来了吗……
水袖飘飘,尽溶于风中。
真好啊,你也懂我。
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戏该落幕了,可是他们没有允许我离开。
果然啊,他们没有能放过我的打算。
戏台的地板换了。
十厘米长的钢针阵,遍布整个戏台。
“我记得,红家那戏子,倒是爱穿红衣,你做他徒弟,怎么穿个白衣?”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只知道对方的恶意已经洋溢在脸,“你看,我们多贴心,你的红衣,不是正好吗。”
……
确实。
这帮人倒是和我想法一致。
八岁那年,杀人倒在我面前、我第一次见血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刀尖上起舞,一个人一辈子或许就这一次了吧?
算了吴安,你别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