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圆空不赞同的摇摇头:“殿下,现在我们刚刚吃了个闷亏,不适合太快对那些人下手,不然的话,很容易被人猜忌到我们身上。”
三皇子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缓缓把火压了下去。
圆空慢慢地道:“为今之计,只有看看那顾三思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了,老衲会找机会试探一下的。”
“如果……如果他还有些本事呢?”三皇子虽然不服气,却还是习惯性地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圆空自得地笑了笑:“老衲前些日子听几位来访的朋友说过,好像最近边境那里不怎么太平,很需要一些足智多谋的人前去助阵。”
两个人的目光接到了一起,三皇子若有所悟,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办法真是不错。”
在京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人联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而在军中,出意外的时候就太多了,谁知道战场上砍向自己的那把刀到底是来自对面还是身后?
不过,笑了一会儿,三皇子却想到了什么:“难道边境真的要打起来了?”
圆空摇摇头:“没办法,我们中原这边一向是礼仪教化之地,可是边境那边的游民部落太多,茹毛饮血,野性十足,对他们来说,什么廉耻都比不上吃饱穿暖重要。所以这些年来,大战之后签订和约,十数年后和约被毁,重新开始战争,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死循环。中原边境距离上次战争已经过了四十多年,边境那边也该乱一阵子了。”
三皇子冷哼一声:“JIAN民!”
圆空看看他,没有说话。
其实圆空对三皇子并不是很满意,这个人志向是有的,可惜目光却看不长远,为人也狭隘了些,如果当初不是“那个人”拜托他,他是绝对不会插手到皇位争斗中来的。
一想到“那个人”,圆空不觉有些恍惚。
“大师?大师?”三皇子见他走神,出语叫道。
圆空急忙收摄心神,低声道:“殿下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到现在还不肯出头帮我吗?”他的眼中有殷切,有渴望。
圆空在他的期待中摇了摇头:“殿下,当初我就说过,我只负责帮您TIAO教出几个可用的人才,这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大底线,这种争斗,我是绝对不会直接陷进来的。”
三皇子很失望。
圆空有多大的才能,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知道圆空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光凭他前后数次拒绝自己,三皇子就早把他挫骨扬灰了。
凡有大才能者,无法为我所用,不能被我掌控,那就要全部除去。
“可是你找了这么久,却根本没给送进来什么人。”三皇子的口气有些抱怨。
“天下虽大,智者难求。更何况,这个智者还要对殿下忠心耿耿,通人心,善权柄,知进退,有大勇气。这种人,更是可遇不可求。”圆空的口气有些萧索,“老衲无能,虽然努力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适合殿下的人。”
这句话是实心实意地。
不管怎么说,他手中那《谋术八卷》总该有个传人,就算不为三皇子着想,他也要为自己打算。可惜找了这么久,初见时印象不错的并不是没有,但仔细观察之后,他就总是会发现对方这里那里有着不足,甚至是致命的缺陷。
难道,注定他要把这套凝注了他全部心血的东西带到坟墓里去吗?
圆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三皇子的脸有些阴鹜,他原本就一夜未睡,这时候看起来更是显得憔悴不堪。
“照你这么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问。
圆空微微笑了笑:“怎么可能会算了?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殿下,您若真的想坐上那个位子,首先要学会的一条就是……耐心。学会耐心地等待,等到机会到来,再突然出手,一击毙命!”
生辰宴过后,幕僚们守在东宫的顺序就有所改变。原本微娘顶多半月轮到一回,这些日子却时常被太子召进府中。
慢慢地,就连王鹤鸣这个对当天晚上的事情隐约有些推测的人脸上都不大好看起来。
就算再倚重一个人,用得着……天天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