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脉之沉默。年少轻狂在秦楼楚馆之间流连的日子确实是他此生算得上荒唐的一段日子,不过却不是因为他沉迷女色,那些女人他从未碰过,但其间内情他却不可能同她详细解释。
他总不能同她说,他是企图通过其他的女人来忘掉她吧!因为想起自己心悦之人是个已死之人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那时他还很年轻,只能通过这样幼稚的做法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可这样荒唐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自己想通了。
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忘掉那个躺在凉州大雪之下的那个人。
不过经此他风流多情的名声算是在雍城之中传遍了,左脉之也无所谓,有时甚至觉得这样的名声还方便做事一些。
若是知道她还会重回世间,当初的自己绝对不会如此恣意妄为的。
可惜,覆水难收。
祁涟可不能透过那双深沉的眸子察觉到左脉之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道左公子向皇上赐婚的原因是什么,但如今既然你我二人婚约已定,我便会把你当作我未来的夫君。你曾救过我们姐弟,我感激不尽。若是公子有什么红颜知己,待我们成婚之后公子尽可以告知于我,我不是那等不容妾室之人。可在我们成婚之前,我希望公子能给予我身为正妻的尊重。”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左脉之能出手管管他那些倾慕者们。
前世身为涟漪公主,祁涟看过不知多少她父皇的那些后妃们为了权利、地位、财富而争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对于男子妻妾成群这事,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于左脉之而言,她也不能期待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来似左脉之这等风流公子,在外的红颜不知多少,他请旨赐婚要娶她做夫人,想来也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他们姐弟,救命之恩在身,让她婚后不会管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才这样做的。
祁涟思考许久,觉得终于想通了左脉之要娶她的原因。
她实在是烦透了左脉之的这些红颜知己为一个男子滥杀无辜的事,纵使左脉之在这些事中一样地无辜,可到底也是他自己持身不正。
祁涟抬头看他,却发现不知何时左脉之脸上似挂上了寒霜,那双眸子里更是布满了冰霜。
“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他冷漠地开口,语气僵硬,“放心,这事若真是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她正想再同他说上几句,可这时船已经行到了岸边,左脉之将她送到岸上,就头也不会地返回乐游春了。
走的时候面无表情,似是一点注意力都不愿意分给她一样。
祁涟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左脉之会不会后悔请旨娶她呢!
圆春本在不远处等着祁涟,可见到左脉之冷然的面色不知不觉退了好几步,等到左脉之所乘的小船离岸才松了口气走过来。
祁涟再也没有机会同左脉之说上一句,她心里有些莫名,向圆春问道,“左脉之他为何像是突然生气了?”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圆春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的茫然,对于人心的洞察能力她自觉是没有的,在祁涟身边呆了这么几年,左脉之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初见时那高高在上,可定人生死的仙人模样。
她从来不敢同公子多说几句,心中对他只有敬畏,更不可能胆敢窥探他的内心。
祁涟思考无果,也再不想左脉之情绪突然的变化,紧接着对圆春问道,“二公子和两位姨母如何了?”
圆春天生神力,后来又开始习武,体质自然不错。不过在冷水中浸泡了几分钟,换过衣服之后依旧龙精虎猛,比祁涟这个没有落水之人脸色还要红润些。
听了祁涟的问话,她面色不太好,“四娘子被救上去的时候就昏迷了,六娘子倒是还好。二公子吩咐我在这儿等娘子,他先带着两位女郎回府了。”
祁涟目光沉沉,以前对祁向珊和温元灵没放在眼里,可此刻她却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样罔顾别人性命之人,实在是妄为世家贵女,享百姓供奉。